实业、猛人与老赖：山东富豪的进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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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22 23:59
作者：守捉使（ID：dtszs2020）
1984年10月1日，在国庆35周年的群众游行中，北京大学的学生忽然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这个并不在计划中的举动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正在检阅台上的邓小平微笑着和台下的大学生们挥了挥手，这一幕被许多新闻记者瞬间定格，成为总设计师的诸多注脚之一。在这一年，正是邓小平的南巡一锤定音，让“姓资姓社”的争论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国庆后不到一个月，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国家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企业和人先富起来。在这一历史性的基调下，1984年也成为中国企业发展史的创业元年，四通、联想、万科、三九等公司横空出世，纷纷投入创业的蓝海中。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张士平作为山东省唯一的劳模代表，来到北京参加表彰大会。38岁的他不仅将接手不久的油棉厂做到供销系统工业利润第一名，实现利润400万，而且还被评为山东供销系统的第一位高级经济师，风头无两。领奖台上，当李鹏总理亲自把模范证书颁给他并祝贺时，张士平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点头，将证书紧紧抱在怀里。此时的张士平并不知道，即使多年之后他登顶山东首富，这件事仍然是他最津津乐道的得意之作。同一时期，32岁的朱新礼在外大赚了一笔之后，突然回到沂源县的村里干起了村主任，带领村民种葡萄搞共同致富，一年后催生了数百个“万元户”。也是在这一年，刚满30岁的山东莱州人严彬在泰国成立了华彬公司，南下的他掏出了全部积蓄在曼谷拿下了一栋20层的二手公寓楼，想借此进军泰国的房地产业。1985年，载誉归来的张士平看着邹平县第五油棉厂里堆积如山的棉花，当即决定集资办家毛巾厂，很快便小赚一桶。三年之后，为了控制毛巾的成本，张士平决定再走一步，直接将赚到的600万全部砸到新办的棉纱厂中，换回了1万纱锭。就在大家怀疑张士平步子大了要扯着蛋的时候，日本伊藤忠、日棉等公司的海外订单纷纷而来，凭借着超高的性价比，张士平的棉纱又迅速成了圈子里的抢手货。但很快，由于纺织市场供大于求，行业整体开始走下坡路，不少企业纷纷紧急“关转停”。不过，46岁的张士平决定逆向行驶，他提出行业低谷期正是企业发展的蓄能时期，因此原材料市场低迷之时，更应该继续投资扩大棉纺织生产线。很多人觉得张士平疯了，连国家都在拼命限产压锭，你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在此后连续的五年里，张士平继续投入数亿元，将厂里的纱锭从33万枚增加至500万枚，织机从4000台发展到42000台。是翻船还是逆袭，旁观者在看一个笑话，张士平在等一个答案。就在张士平倾全力一赌时，在沂源县外经委办公室里的朱新礼正无聊地翻阅着报纸。由于带领全村致富，朱新礼被上级看中作为后备干部送到省委党校学习，回来后便分配到外经委负责外贸企业的工作，此时的他据传已经是副县长的候选人。不过，40岁的朱新礼对仕途并不感冒，施展不开拳脚的他心里有些郁郁。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外出考察时，朱新礼发现沂源县满地都种植了水果，简直是座花果山。但因为信息不畅，加上没有深加工企业，很多水果熟了只能烂在地里，实在是令人心疼。在看到这个局面后，朱新礼当即写了辞职报告递交给沂源县委书记陈传玉，要求“给我一个全县最差的企业干”。不久，沂源县一家连续三年亏损的罐头厂迎来了新厂长朱新礼。这家濒临破产的企业，除了厂里的冷库还能收点微薄租金，员工的工资都已经发不出来了。此时的朱新礼早就有了主意：生产压榨果汁。在外经委工作时，他就知道国外喜欢喝压榨的纯果汁，山东这么多水果资源，国内又是一片空白市场，肯定能赚钱。不过，生产压榨果汁需要专门的利乐无菌包装，不管是设备还是原材料都是不小的门槛。朱新礼决定赌一把，他采取当时少有的以产品抵偿设备款的“补偿贸易”模式，在朋友的帮忙下上马了一套数百万美元的冷灌装生产线，计划五年内偿清。1993年7月，改名为汇源公司的沂源县罐头厂正式投产，日产浓缩果汁饮料18万包。为了保证品质，朱新礼掏出相当于全厂职工一年收入的薪水聘请了一位德国食品工程师亲自把关。果汁是生产出来了，但销路成了大问题，中国人压根没有喝果汁的习惯，更没有品牌概念，汇源果汁该卖给谁？在苦闷的关头，朋友向他介绍了即将在德国慕尼黑举办的国际食品博览会，建议汇源可以去碰碰运气。朱新礼一拍大腿：对啊！花那么多钱请个老外做品控，是时候检验真正的技术了！于是，41岁的朱新礼背着一大袋山东煎饼，带着汇源果汁的样品直接闯进慕尼黑的食品展会参展。朱新礼腆着脸免费赠送的汇源果汁，有的人看都不看就拒绝，有的礼貌收下转身就丢掉。不过，就在朱新礼默默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府时，忽然接到瑞士一家贸易公司的电话。对方声称将展会上的汇源浓缩果汁检验之后，发现全部符合欧洲果汁ISO质量认证标准，决定签一笔订单。凭借着汇源超高的性价比，朱新礼顺利拿下了这笔价值500万美元的肥肉。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曾经负债累累的沂源县罐头厂不仅扭亏为盈，还顺利打入北京等大城市，在顺义投资建厂，迈出了最关键性的一步。也是在同一时期，国内市场经济的趋于火热吸引到了身在泰国的严彬。此时的严彬，在泰国已经呆了十多年，凭借在泰国房地产和贸易上的多年布局，严彬在曼谷华人圈已经小有名气。不过，他很清楚：泰国的市场远远比不上正在改革开放的大陆。1990年，严彬开始进军国内房产业，但由于为资金实力有限，再加上国内房地产市场还没升温，没赚到多少钱的严彬只能收手，灰溜溜地重返泰国。经常出差各地奔波的他常常是下了飞机就直奔公司开会，身体疲累的时候助理就递上一瓶铁罐饮料，喝完之后确实感觉精神抖擞。打听之后，严彬才知道这是一款名为红牛的功能饮料，泰国上上下下都流行喝这玩意提神醒脑。再一细问，严彬才知道这款饮料的创始人是华裔商人许书标，已经在泰国经营多年。看到红牛在东南亚乃至欧洲都有市场，唯独大陆还没有进入，严彬顿时来了兴趣。说干就干的他立刻找到许书标，俩人一拍即合，准备大干一场。一直被惦记着要翻船的张士平顺利挺过了纺织行业的低靡危机。从纺织、家纺再到服装，打通上下游的张士平一路越做越大。不过，就在1997年，在魏桥纺织已成规模的时候，51岁的张士平却经常因无缘无故的断电惹得恼火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纺织行业一向是用电大户，可此时电能产量不足，时常要拉闸限电。在和当地政府与供电部门商讨无果后，张士平心一横，决定自己建设电厂，走热电联产的路子。“你们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自己来总可以了吧。”张士平向供电公司直接摊牌。不过，供电公司并不看好，悻悻地表示：行吧，你们要弄自己弄，但是要和整个电网解列，以后是死是活自己兜着！这意味着一旦魏桥出现断电事故，将没有任何支援，只能靠自己。他请来专业的电力设计和施工人员，从1998年立项到1999年9月投产，正常需要2年才能建设完成的21万千瓦电厂，魏桥只花了10个月。坐下来一算，自建电厂的发电成本比国家电网便宜了三分之一，直接将魏桥纺织的行业成本降到市场最低，连沾光的魏桥家属区电价也比市场电价便宜了一半。在成本的巨大红利下，魏桥集团的产能迅速扩增，创汇年均增长71.5%，收入达到231亿，一跃成为全球最大棉纺企业。更让张士平意外的是，热电厂不仅没出啥断电事故，反而还有不少富裕电能和热能。在多方考察后，心灵眼活的张士平决定进军铝材行业，成立魏桥铝业，主攻电解铝的生意。上马铝业项目，一是因为电能成本的优势，二是此时国家在汽车、医药包装等诸多领域都急需铝材，利润比纺织业也高得多。但朱新礼的心里半喜半忧，虽然开始有国外订单，可国外市场品牌林立，早就趋于饱和。国内才是潜在的销售市场，哪怕十多亿的中国人每年只买一次汇源果汁，那销量想想都让人激动。就在朱新礼正愁出路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被炒得火热的新闻联播“广告标王”的新闻，心里顿时有了主意。1997年，随着一则“喝汇源果汁，走健康之路”的广告语插播在新闻联播中，汇源果汁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饮料品牌。要知道，朱新礼拿下这个广告位足足花了汇源7000万，企业当年的全部利润还不到这个数，全靠贷款。45岁的朱新礼心里很明白：砸这么多钱赌一把，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是罪人。不过，主打健康纯果汁的汇源正好赶上消费者健康意识的觉醒，很快在众多碳酸饮料和调配果汁饮料市场里脱颖而出。朱新礼的这一手操作，很快被升腾起来的资本市场看好。与不少草莽出身的企业家不同，朱新礼创办汇源前可是认认真真上过不少企业管理和资本运作课程的，从早期的“补偿贸易”开始，他很清楚资本的力量。深谙此道的朱新礼随后和诸多垂涎汇源品牌的资本打得火热，开始步步前推。不过，汇源成也资本，败也资本，朱新礼埋下了一颗颗雷。2000年，著名的德隆系找到朱新礼，两方合资创办北京汇源。德隆大老板唐万新惯于利用合资将企业作为自己资本运作的“提款机”，他找到现金流充沛的汇源，目的不言而喻，朱新礼也心知肚明。但没想到的是，原本计划以合资公司年利润7倍价格收购汇源49%股权的德隆，最后因资金没到位，反而被朱新礼以5.3亿元将北京汇源收入囊中，实力大增。2005年，汇源又和找上门的台湾统一集团组建了“中国汇源果汁控股”，统一占股5%。一年后，汇源以此为噱头，稀释35%股份作价2.2亿美金引入法国达能、美国华平基金、荷兰发展银行和香港惠理基金等投资者，开始谋划上市。深谙资本之道的朱新礼早已将“借船出海”的套路玩得贼溜，成为资本市场上的一匹悍马。2007年2月，汇源于香港联交所上市，股价大涨66%，市值最高时超过300亿美元。55岁的朱新礼也首登福布斯中国富豪榜，成为榜单上为数不多的山东籍富豪。不知道资本市场上横行的朱新礼在困了累了的时候有没有喝过老乡严彬的那罐“红牛”。红牛确实火了，只要想到犯困提神，大街小巷想到的都是红牛。但将这头“红牛”牵到中国，过程并没有严彬想象地那么轻松。1995年，41岁的严彬在深圳创办了中外合资的红牛维他命饮料公司，准备正式进军大陆。从各种广告推销，到砸下重金在春节晚会让主持人口播“红牛来到中国”的广告语，严彬想尽办法推销红牛饮料，可惜收效甚微。在陆续花出去两亿多的广告费后，原先参与投资的股东慌了，纷纷要套现离场。无奈下的严彬只好将全部公司资产抵押，以原先3.5倍的价格回购了他们的股权。不过，严彬也算因祸得福，由于他抢先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前，将几乎全部资产通过投资红牛和房产方式全部转移到了国内，因而避免了大量损失。痛定思痛的严彬看着押上全部身家的红牛，决定再度背水一战。他说服泰国公司将包装换为通体金罐包装，再配上两只红色斗牛标志，并将原有的繁体字“红牛”更改为简体字。有了醒目包装，严彬亲自带领团队站在长安街摆摊，免费赠送红牛给过往的出租车司机，这个群体本身既很疲倦也是快速的信息传递者，哪怕司机不喝放着，也是个免费的广告展示。在销售终端上，严彬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放弃大商超，从路边一个个小店开始谈合作，并设法将产品放置在店内最醒目的位置。1997年，43岁的严彬在北京政府的邀请下，将中国红牛从深圳带到北方扎根，在京郊怀柔设立了生产基地。随着新的一句“困了累了喝红牛”广告语再次在各大广告渠道播出，红牛这次终于真的红了，大江南北的商超和便利店都开始铺红牛的货。
有人说，在川藏线上，你顺着沿途无数个被司机丢弃的红牛空罐走，根本不用导航。2012年开始，中国红牛增速持续五年达到33%，销量猛涨五十五亿罐。七年之后，红牛的销售额超过138亿，严彬的身家也达到了116亿美元，一夜暴涨。张士平虽然对外宣称魏桥不碰房地产，不碰期货，但是面对送上门的跨国投资巨头还是双手欢迎。2004年5月，在摩根大通等投资巨头的背书下，魏桥集团在香港首次配售成功，募集资金30亿元港币。一年之后，魏桥以355亿元的销售收入、21.1亿元的年利润和257亿元的总资产跻身福布斯中国企业六强。在此时产能过剩的大形势下，魏桥靠着不被人看好的纺织、火电，日子反而过得很不错。企业不仅从未拖欠过员工工资，还像国企一样在邹平修建了员工住宅区，并配套好学校和医院等设施，员工住宅均是90平以上的三室一厅住宅，福利远超当地其它企业。魏桥当然有底气，不仅是全球最大的棉纺企业，供应着一半的全球牛仔裤面料；而且旗下的中国宏桥已经是全球产量最大的铝制造商，应用在工业和电子等多个领域，甚至苹果手机壳所用的铝板材九成是出自张士平的工厂。2011年，中国宏桥在香港上市，魏桥集团营收超1600亿，跨进世界五百强企业行列。65岁的张士平以711亿的身家成为山东首富，齐鲁大地睥睨众人。2017年3月，上市公司中国宏桥因被评估机构怀疑财务造假，被迫停牌7个月；同年11月，环保部又点名魏桥的电解铝环境污染严重，新扩张的电解铝项目被全部叫停，而魏桥孤网运行的供电模式也因环保等问题遭到各方面的质疑。71岁的张士平淡然表示：国家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魏桥集团一定积极配合。此时，集团内部有人提出纺织业利润微薄难以继续扩大产能，建议放弃纺织行业，全力做利润更大的铝业，张士平断然拒绝：“我们有这么多员工，到时候他们怎么办？”对于魏桥集团近20万的员工来说，张士平就是他们的大家长。作为身价数百亿的山东首富，张士平一点没“首富”的派头。用的是一部几百元的老式按键电话，办公室就是一张办公桌一组沙发和铁皮柜，没有秘书，到哪都是自己提着行李。吃饭时候不小心掉下的食物，会立即捡起送到嘴里，最爱吃的还是夫人做的玉米窝窝头，再累都会每天去工厂、车间转转。2018年9月，在四十余年的打拼之后，72岁的张士平终于累了，将集团交给了48岁的儿子张波打理，从此鲜有露面。就在魏桥集团在资本市场如鱼得水时，朱新礼的汇源也迎来了“贵人”可口可乐集团，双方开始商议收购事宜。2008年9月，可口可乐提出以总价179.2亿港元的价格收购汇源果汁。可口可乐的算盘打得很精明，一是集团正好缺少纯果汁品牌，二是收购汇源，也能够清除一个竞争对手。在这个利好消息下，汇源股价从4.05港元涨到了11港元左右，买了汇源股票的股民乐心里开了花。朱新礼更是喜上眉梢，自己拥有汇源49%的股份，套现后他将成为数百亿的超级富豪。更关键的是，朱新礼一心想做产业链中的水果种植和包装生产环节，此时正是转型的最好机会。出于对收购的自信，朱新礼不仅暂停汇源推出新品，还砍掉了16年来建立起的销售体系，将整个销售团队收缩了三分之二，顺便还投资20亿建起了全新的水果深加工基地。可惜，56岁的朱新礼高兴太早了，低估了社会大众对这次收购的反对意见。2008年奥运会的举行，在极大增强民族自豪感的同时，也触发了网民对外资并购中国品牌的警惕。在这一年，新浪组织了一项网上调查，参与投票的21万网友中超过八成反对将汇源卖给可口可乐，并上升到保护民族企业的高度，反对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舆论的影响和管理部门的顾虑下，一年之后，中国商务部以反垄断之名，否决了可口可乐收购汇源果汁一案，全部交易戛然而止。遗憾不已的朱新礼说：我们错过了一个让汇源成为千亿级公司的机会。可口可乐拍拍屁股走了，朱新礼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由于此前草率的业务调整和冒进的投资，汇源果汁开始出现亏损，股价腰斩，净利润连续六年为负，只能靠变卖资产存活。2011年，汇源果汁一边请股民谅解，一边对外宣布停止分红，市值缩水80%，只有50亿港币。看着汇源变成这幅惨样，之前情绪高昂的群众也不好意思再多追究什么，只能默认了现实。不过，朱新礼却找到了新的盈利模式，通过发债、领补贴和关联公司搞内部交易不断套取现金。而正是一笔“违规贷款”，很多人才意识到汇源从一家果汁公司变成了金融公司，玩起左手倒右手的把戏。根据一则公告启示，自2017年8月15日至2018年3月29日期间，在没有借款协议和公告的情况下，汇源果汁公司向北京汇源饮料提供了42.75亿元的违规贷款。没法子，没有了新品和销售团队的汇源，长期没有盈利，品牌无人问津，只能靠“拆东墙补西墙”勉强维持着。当年，朱新礼接受采访：“企业要当儿子养，但是要当猪卖”。没想到，一语成谶，汇源陷入连猪肉的价格都卖不出的尴尬局面。2018年，汇源在债务危机不断的情况下开始大肆扩张，导致陷入资不抵债的局面，而从这一年开始，汇源的财报就再也没公布过，被港交所停牌。一年之后，由于众多P2P平台暴雷，在微金平台披露的违约信息中，北京汇源有约418.5万平台借款逾期，让人大吃一惊。曾经市值数百亿的汇源居然因区区数百万上了“老赖”名单。就在很多人以为这是个谣言时，当年12月，在与民生金融租赁公司的融资租赁合同纠纷一案中，67岁的朱新礼因为没有执行给付义务，被法院列为“限制消费”被执行人，个人40多亿资产也被冻结。到2020年3月，由于没有如期申请复牌，汇源公司的上市地位已被港交所取消。作为国人认可的果汁品牌，汇源仍然有很强的竞争力，特别是在100%果汁和中浓度果汁领域，2018年销售额就超过200亿。2020年，苦熬中的汇源果汁依旧面临着资金困境，品牌依然没能嫁出去。68岁的朱新礼已白发苍苍，还在四处大谈自己的“大农业”梦想，只是这份梦想每次都被他加上一句“如果十多年前听我的，将汇源卖给可口可乐话……”但时代的巨浪拍过来时，你根本就没有说“如果”的机会。早知三日事，富贵万万年，来不及说“如果”的还有严彬。就在严彬陶醉在“红牛”变成了一头日进斗金的“金牛”时，志得意满的他被红牛母公司泰国天丝一纸诉给告了。2014年，曾与严彬合作的红牛发明人许书标过世两年后，在与泰国天丝续签商标授权合同时，天丝的接班人以至今未拿到一分钱分红为由拒绝了与严彬的续签，要求拿回红牛商标权。严彬大呼冤枉，当年他和相差30岁的许书标私交甚笃，凡事都好商量，从没想过会在商标授权问题上吃瘪。悲愤不已的严彬说：如果早知这样，当年和许书标老爷子签授权协议就不要什么20年一签，签个100年好了。面对泰国天丝的侵权诉讼，为红牛在中国市场打拼了24年的严彬自然不答应，两家开始对簿公堂。一方表示自己早就不再续签品牌授权合同，自己反正没分到一分钱，对方就是个骗子公司；另一方大呼冤枉，表示自己其实还签有50年的授权期，再说辛辛苦苦开拓市场，授不授权，江山都是自己打下来的，得赔偿这么多年的损失。网友调侃说，这是“房子租了20多年，最后把房子当成自己的，还问房东索要巨额装修费”。2019年11月，严彬的中国红牛被北京市高级法院驳回了商标权益诉求。养了多年的“红牛”眼看就要被“生父”弄走不说，泰国天丝还找来严彬旧部搞出一款和红牛一模一样的功能饮料，搞得严彬内心十分郁闷。不过严彬也悄悄留了一手，在自己旗下的华彬集团中，研发的战马能量型维生素饮料早已上市，两年功夫就已经跃入国内功能饮料的前三甲阵营。与此同时，严彬在曼谷和北京等地都有自己的物业，当年买下的华彬大厦已经成为北京的高档地标。位于京郊的华彬庄园是北京首屈一指的大型庄园，其中的高尔夫场更是京城众多贵胄时常出没的贵地。2020年，66岁的严彬以1100亿元人民币财富再次上了胡润百富榜。富豪的名头固然醒目，可最令人关注的还是他长期担任泰国政府经济顾问和泰国王室座上宾的身份。至今，在中泰交往的各个领域都有他的身影，这个角色甚至比他商人的身份更令人浮想联翩。在时代的浪潮中，山东富豪几乎完美地抓住了各个重要的关节点，顺利起势。但时局会变，人心会变，辗转腾挪中，退场与C位往往是瞬息之间。谁能立于潮头不倒，看的不仅是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留下了什么。授权转载，特此鸣谢。欢迎关注公众号守捉使（ID:dtszs2020），这里有三局：政局、商局、时局山东魏桥公司创始人张士平去世 被称“亚洲棉王”，界面魏桥传奇张士平：少说话、多做事，公司每一分财产都是用来造福员工，凤凰网投资的反面教材——可口可乐179亿收购汇源果汁，36氪汇源果汁朱新礼：十年前身家百亿，十年后欠债百亿，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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