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神游员工:26岁辞职创业,40岁患肺癌。重疾险30万,我全赌进了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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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6 21:36


我坚信,技术是理想主义的火种,而这场远征,终将燎原。 他们说,在代码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我曾以为自己的使命是构建炫目的虚拟帝国,直到命运让我在病榻之上,透过AR眼镜的微光,看清了现实与生命的底色。从任天堂的“金字招牌”到负债累累的创业者,从游戏引擎的极客到肺癌确診的病人,我的人生代码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异常捕获。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个深植于心的执念:用技术为每个人创造一个与现实共舞的数字新世界。现在,就让我戴上这副见证过生死与梦想的AR眼镜,带你进入一段关于技术、生命与无限可能的真实故事。 我叫邸锐,一个在技术世界里行走了近二十年的老兵。我的战场是AR——我和我的团队正在这里,埋头打造一个能让每个人创造数字世界的平台。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我的微博ID“免费打工仔_游戏开发极客”,都会对“极客”这个词产生兴趣。对我而言,一是我觉得真正的“黑客”技术非常顶尖,我更像是一个崇尚且怀揣黑客精神的探索者,用“极客”自谦,也更贴切。二来,这缘分早就种下:我早年维护的一个开源工具集叫“游戏引擎扩展工具集”,它的英文缩写,恰好就是GEEK。

恰似“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回头看,一路走来并非一帆风顺。

回想毕业那年,我怀着满腔热血走出吉大校园,一脚踏进了当时无数游戏开发者梦寐以求的地方——苏州神游,任天堂在中国的分支。那是我职业生涯的黄金起点,不仅仅是因为它金光闪闪的招牌,更是因为那里开放、自由轻松的美式管理氛围,它让我相信,创造可以是一件快乐的事。正是这样一个梦想之地,但两年后,我选择了离开。
神游主要靠卖任天堂游戏机盈利,虽然公司有很多技术强的人,但技术最终没能转化为自己的产品。再加上公司内部发生了变革,很多人开始选择寻找更多可能,其中就包括我最崇拜的老大——我的技术领路人。我的领导是个有理想的人,他选择离职创业,我也追随着他的脚步。

在参与他创业的过程中,我觉得有些地方自己或许可以做得更好,于是半年后我也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路。当然,我也渐渐理解了创业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很多弯路、付出一定成本,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2007年,我成立上海起世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游戏编辑器,失败。

万事开头难,我并未因此气馁。于是2012年,获苏河汇 20万投资,创立极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手机游戏《符文大陆》,但同样未避免失败的厄运。

而当我反思这两段经历,我想最大的问题不是某个具体的错误,而是当时的能力还不够。创业不是一个一次成功或失败的事情,而是一个不断积累、连续进步的过程。就像学习一样,当时的水平只能走到那一步,自然会遇到问题。而能力是需要慢慢提升、经验是必须慢慢积累的,那每一次经历都为下一次走得更远奠定了基础。所以我并不认为那是两次独立的失败,而是一个漫长成功过程中的必要阶段。

就这样愈挫愈勇,2015 年,我又创立了“上海游七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一年后开始专注于 HoloLens 等设备相关 AR软件开发。这一年,我开发了第一个 AR 游戏《瞳》,为中国第一款发布在 HoloLens 网店上的程序。我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关键的拐点,但游戏和AR对我来说并不矛盾,它们都是创造虚拟世界的途径。就像赛博朋克就是一个虚拟世界,你可以创造自己的设想,我从小看科幻小说,一直有创造数字世界的理想。游戏是一个载体,AR是另一个载体。在学习过程中,我发现AR这个载体也很合适。

(开发的第一个游戏《瞳》)

而AR与VR的核心区别在于,AR与现实世界互动,更符合“数字人文主义”,即数字技术应该帮助人,而不是完全控制人(后者更像VR)。这更符合我对未来世界的认识。加上我之前做游戏工具开发,AR技术更能接近我的理想。所以在那时(正值微软HoloLens第一代推出),我选择了AR方向。

此外那年正值我女儿出生,是我人生中比较重大的一件事,这个巧合也让我觉得开始做这个AR游戏更有意义。我感觉时机到了,这就是我应该奔赴的方向。

是的,在不断探索、试错的过程中,我尝到了甜头,斗志昂扬。

(女儿和HoloLens1代)

时间转眼来到2018年,为了更好的发展AR方向,我又注册了一家公司。可是,用什么名字我却犯了难。提交了十多个都被注册了,苦于思索便随手一写,就此落地——上海不加班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但这个名字也确实契合我对软件工程的理解。我深受《人月神话》等著作影响,研究敏捷开发,坚信脑力工作者不能简单用工作时长来衡量产出,提高工作效率远比延长工时重要。比如说极限编程里提到的有一条叫“48小时工作制”、包括番茄实践工作法等。持续加班会导致员工磨洋工、精力耗尽,反而带来更多bug,同时造成家庭不稳定、激发家庭矛盾,最终造成人员频繁流动,这对公司效率反而是伤害,会增加开发成本。在我看来,不加班并不是所谓有多关切员工,而是因为这是利于公司发展的。

我并非绝对反对加班。在项目关键时刻,比如明天要交付重要版本,我会跟大家商量商量,集中冲刺一下是必要的。加班是利器,但加班不应该是常态,而是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我的原则是,上班时间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因为上班时间是工资所购买的,下班时间则属于员工自己,去学习或生活。这在我看来是公平且高效的状态。

随着现在“996制”渐渐成为企业工作常态,不加班可能确实不是社会上的主流声音。这个名字虽然让一些传统投资人质疑我们的工作态度,可能很难去正面沟通,但它降低了公司的认知成本,让人过目不忘,也吸引了一些认同这种文化的朋友。所以我也坚持这件事,因为我觉得是有价值的。

随着大量接治HoloLens商业外包项目,2018年收支平衡,2019年盈利,每年定制开发十数款 AR 商业产品。看吧,一切都渐渐走上正轨,我也愈加坚信自己的执着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理想主义的旗帜总要经历现实的暴风雨。

2020年的疫情全国停工停产,我们也未能幸免,业务停摆,公司现金流断裂,随之而来的是负债、抑郁症。当我还来不及为患上抑郁症而困扰,上天更是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被确诊了肺癌。雪上加霜的是,彼时我信任的员工带走了公司的业务。

躺在病床上,我过去坚信的“先赚钱,再做想做的事”的逻辑彻底崩塌了。就在某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生命是有限的,你甚至无法确定终点在哪里。既然无法控制能否赚钱,那能控制的就是做自己认为有价值、有意义的事,去获得快乐。

我还没做出一个能被大家认可的好产品呢!这个理想,像一座灯塔,照亮了我人生的至暗时刻。这个目标足够远大,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达到,但它让我一直有前进的方向——希望做一个好的产品提交给市场。我过去做的产品,包括游戏,市场反响并不好。AR行业也一直很萧条,但现在因为AI眼镜的出现,包括 mat 的新眼镜、Rokid 的 AI 的 glasses 的眼镜等等。毕竟AI 眼镜和 AR 眼镜只是差一个场景的捕捉、互动,这让我看到了未来两三年内行业起色的巨大机会。我坚信这个方向,相信它的可能性,更因为还没有达到目标,我想、也必须要一直走下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也被眷顾了一次。由于情况不算太糟,我手术后成功治愈。我也算是“因祸得福”,获得30万重疾险和政府对高新企业的25万资助,回到长沙重新创业,专注混合现实编程平台研发。与此同时,我的梦想有了资金启动,抑郁症也放过了我。

至于这场大病,彻底成了我人生的分水岭。出院后,我坚决转向产品研发,几乎砍掉了所有单纯的定制开发项目——那只是“卖体力”,只做与平台相关的、有积累的项目。目标不再是赚钱,而是把事做好。因为直奔钱去努力不一定能赚到钱,反而可能很痛苦。不如做让自己快乐的事,至少能保底获得快乐,如果运气好,成功或许会随之而来。

现在,我们正在构建一个“混合现实编程平台”。我的梦想是,让任何人都能像搭积木一样组合物品和逻辑,不需要学习编程,轻松创造出与现实交融的数字世界。

在我们的构想里,将AR世界创造者分为两种:一种是“组件开发者”,他们负责制作有复杂逻辑的组件,比如一台能工作的电视机;另一种是“内容布置者”,他们可以购买这些组件,用来布置自己的AR空间,例如用数字猫狗装饰自己的家。比如说你戴上AR 眼镜之后,想给自己家布置一些数字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些东西直接拖拽到你的家里去实现/我希望它能成为一个AR内容的“淘宝”,组件开发者和用户之间可以产生交易,通过交易生态来维持平台的活力。

当然,我和我的团队知道,这是一个冒险的选择。因为目前几乎所有的同类平台都聚焦于能赚钱的工业B端(企业端),而我们的策略更偏向C端(消费者端)。现在AR眼镜动辄上万元,C端市场几乎不存在。现在我们也是接一些B端的业务,不过还是埋了很多 C 端的准备,因为我们更希望走到C端。

但我坚信转折点就要来了。

现在小米、魅族等大厂开始进入智能眼镜领域,大量资金的投入会加速技术迭代和成本下降。这个过程很像AI领域的ChatGPT带来的爆发,两年时间这个行业就火爆起来了。爆发点之后硬件量产,然后成本下降,进而普及度增加。目前的核心问题不是技术,而是成本。像苹果的Vision Pro、Rokid等设备都在探索,Meta(原Facebook)也展示了更轻便的原型。特别是AI眼镜的爆发,让我看到,AR的普及可能就在未来几年,C端市场会在未来一到五年内爆发。当硬件价格降到两三千元时,就是我们等待的那个春天。

(在微软体验HoloLens2代)

有人问我,我的平台同时支持苹果Vision Pro和Rokid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态,Vision Pro的高门槛高体验与Rokid的务实本土化策略,哪个更接近我心目中的“AR未来”。

殊不知,在我看来Vision Pro是苹果在真正AR眼镜成熟前的过渡性产品,价格极高且佩戴体验较差但确实效果最好,它也更接近VR。而Rokid是采用BirdBath方案的AR眼镜,也是一种过渡产品。我心目中AR的终极形态是像普通眼镜一样轻便、加上彩色显示和环境感知的摄像头、可全天佩戴的光波导眼镜,比如Meta最近展示的原型。我们生活在物理世界,那物理世界和数字世界,需要一个交互的载体,在我看来 AI 可能是现在能看到的一个最好方案。

至于生态与合作,我更倾向于国产设备像Rokid。苹果的优势在于强大的软件生态和统一标准(如统一光照系统)。但考虑到中美贸易战的客观环境,苹果设备在中国的B端项目推进会遇到困难。同时,我认为中国AR行业的发展模式与美国不同。美国是几个大公司各自为战,而中国更像一个“大整体”,产业链上的公司(北京、杭州、广东等)技术共享和合作更紧密。技术方向上没有太大壁垒,这种模式让中国AR产业有机会与美国公司竞争。

(参加Apple VisionPro 黑客松 )

人总是要有野心的,这也是我坚持至今的动力源。展望或短或长的五年后,我希望我们的平台能成为下一个数字世界的“抖音”。抖音降低了视频创作的门槛,激发了全民的创作欲。我相信,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虚拟世界,同样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未被挖掘的刚需,只要我们把门槛降得足够低。

这是我对它的寄托,至于我自己。我渴望的状态很简单:一是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于产品本身,少为杂事分心;二是能做出一款真正被大家认可的好产品。当用户说“这东西真不错”时,那将是我最大的快乐!

(展示AR沙盘)

AR这个行业,已经经历了太长的黑夜。我和我的“不加班”公司,就像是一个固执的守夜人,精心守护着那点创造的火种。就像编程中的无限循环,只要保持对技术的热爱与执着,这场创造数字世界的游戏就永远不会结束。但我始终相信,天亮的时刻已不再遥远,而我们准备好的那把钥匙,终将为每个人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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