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养牛比你在外面漂着舒服多了?
昨天早上和老婆一块去喝凉粉汤——这个是洛宁的特色饭,洛阳都找不到。然后就遇到了一个高中同学,十几年没见了,面孔还是那副面孔,只不过同学的发际线高得离谱,赤裸裸地透露着什么。
我们并没有相认,因为确实不太熟,高中三年没有在一个班待过。彼此对视了几眼,最终谁都没有开口,估计都在拼命地想对方的名字。
万一开了口,名字却叫错了,结果就很尴尬了。我虽然长发飘飘,但对我的刘海能不能遮住脸上的那份尴尬持怀疑态度。
听朋友说过一句特别文艺的话,叫做,“成年人的世界里,最好的想念就是不打扰。”虽然用在得不到的恋人之间更为恰当,但用在介于说过话但又不熟的同学之间,也很巧妙。
同学就坐在我们的对面,他还有一个朋友,俩人边吃边聊天,还时不时的朝我这边瞅瞅,似乎欲言又止。
“国庆回来不打算出去了,我爸打算出资十万块,让我在家养牛。”同学的朋友说。
“那多好啊,养牛比你在外面漂着舒服太多了不是吗?”同学似乎很认可他朋友说的那句话。
听到这,我不由得抬起头,暗中观察了一下同学的朋友。嗯,粗壮的脖子上挂在一条金灿灿的项链,尽管已经被衣领遮住了大半截,但仍然倔强地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芒。
“养牛”,我忍不住想起了以前。
养很多很多头牛我没有经验,但一两头是有的(母牛生产了小牛是两头,小牛卖了又变成一头)。其中那头母牛几乎伴随了我整个少年时代,甚至青年时代,跨度非常大。我和它之间的感情深厚,它就如同王小波笔下的那只特立独行的猪。
这头母牛对我家的农耕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农忙时拉车耕地,闲暇时生产牛犊促进经济发展。
“你还记得不记得,小时候,咱家卖第一头小牛时,你哭的稀里哗啦,还把卖的钱扔到地上,自己跑出去了很久。”
这句话是父亲对我说的,我虽然嘴上不承认,但说实话,记得很清。
放牛,几乎成为了我假期的唯一主旋律,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甚至到了大学。
小学的时候和爷爷一起放,他负责给我讲故事,我负责看管爷爷家和我家的牛(我父亲结婚后就分了家)。
初中的时候和村里的同龄人一起放,牛在山坡上吃草,我们在山脚下打牌。有时候牌打得尽兴,就忘记了牛,等到要回家的时候不得不“漫山遍野”的找。
村里有个女孩,我和她关系还不错,于是每天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和她一起放牛。
高中的时候,同龄人已经不放牛了,我只能和比我小六七岁的孩子一起放牛。年龄的差距就经常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或许多余的还有我家的那头母牛。
大学的时候,就连比我小六七岁的孩子都不放牛了。只有我,还在默默坚守着岗位。
我和牛之间相处的时间很长,是从中得出的一条结论。还有另外一条,我家的经济形势很差,摆脱不了对牛的依赖,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才有了巨大的改观,那头牛也卖了。
大学的时候,我是很讨厌假期回家放牛的,很枯燥,没有玩伴。但又不得不回,因为家里面缺少生产力。
父母很勤劳,几乎是村里面最勤劳的。但干农活的收入,仅仅能够维持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以及我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
同龄人之所以早早的不放牛,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早在初中就辍学了。对于农村的家庭来说,孩子上学的支出是最大的开销,几乎能占到 70%,甚至更高,这一点都不夸张。
我和村里面的同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一直上到了大学。
在供我上学这件事情上,父母是值得尊敬的,他们再苦再累,付出了所有,却一直无怨无悔。
而我家的那头母牛,真的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残忍地把它卖掉是在 2009 年,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我的脑海里仍然能浮现出很多很多它的画面。
至于高中同学说的那句话,“老家养牛比你在外面漂着舒服多了”,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果把养牛作为一项事业,能够规模化、成体量,我是相信的。但能不能做成功,挣到钱,其实比较难。
我读过一本李娟写的《冬牧场》,她用了四个月的时间,零距离、全程记述了哈萨克民族冬牧场的点点滴滴!
遥远的阿勒泰冬牧场,在“几乎毫无外援的所在,人的生存意识无不神经兮兮,无不急迫异常”的荒野,住在羊粪地窝子里,但每天只吃一顿正餐,三四天吃一次肉,其余时间都是热茶干馕。四个月时间,李娟瘦到了不到 80 斤。
李娟在书里说:
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种,冬天孕育。羊的一生是牧人的一年,牧人的一生呢?这绵延千里的家园,这些大地最隐秘微小的褶皱,这每一处最狭小脆弱的栖身之地……青春啊,财富啊,爱情啊,希望啊,全都默默无声。
在我认知里,养牛养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有了现代化工具的帮助。
选择在外面漂着,还是选择回老家发展,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得到答案的事情,舒不舒服,就看自己内心的那杆秤了。
抛去在县城和乡村生活的十七年,我在洛阳生活了七年,在苏州生活了三年多,在郑州生活了两年,在平顶山生活了一年。
回想起过去的这些生活,我不敢说哪个好哪个坏,我只能说,经历过才是最重要的。每一处地方,都有它的温情,都有它值得被怀念的人和事。
如果在外面漂累了,那就回家;如果在家腻了,那就出去,要决绝,不要犹豫不决。
PS:昨天夜里,我只身开车从县城回到了洛阳,无尽的黑夜里,伴随着高速上的胎噪声,我感受到了灵魂的自由。交通工具的妙处就在于,可以载你去一个想去的地方休憩,而当你腻了、烦了的时候,它又可以载你马上离开。
PPS: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坐牛拉的架子车,很舒服;现在呢,去景区的时候偶尔会坐一下马拉的车,但觉得很滑稽。舒不舒服,和物质的改变有关系,和环境的变迁有关系,但其实并不大,大的是内心的渴望有没有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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