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撼动大象,阿里价值观消亡史

晓程序观察

共 5545字,需浏览 12分钟

 · 2021-08-11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估计第一个去抢的就是刚刚引咎辞职的阿里巴巴同城零售事业群总裁李永和(花名“老鼎”)。


在已经刷爆全网的“阿里巴巴女员工遭侵害”事件中,这位前阿里高管面对被害者女员工的指控,对涉事男员工王成文(花名“曲一”)的疑似包庇行为,惹怒全网。此刻,曾经身居高位的李永和,应该悔不当初。


为什么我们说第一个去抢后悔药的会是李永和,而不是涉事嫌疑人王成文?先是强迫女同事出差、再是灌酒、纵容客户猥亵女同事、女同事醉酒后偷摸办理房卡深夜四进四出酒店房间,这一连串的行为,用“禽兽”来形容王成文也丝毫不为过,禽兽会知道后悔吗?可能很难。


阿里巴巴当今掌门人逍遥子事件已经冲上热搜,全网皆知的情况下,才表态刚得知这件事,并用“震惊、气愤、羞愧”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并在24小时之内宣布了此事的初步处理:同城零售事业群总裁李永和和HRG徐昆引咎辞职,阿里巴巴首席人力资源官童文红记过处分,涉嫌男员工被辞退,永不录用,其是否存在违法行为,警方正在调查取证。


此时,距离被害人女员工报警的时间(7月28日),已经过去十日之久。



拥有超过25万员工的阿里,没有第一时间给一位受害的女员工应有的精神抚慰,甚至拖延、推诿给女员工带来多次伤害,最终只能食堂举旗呐喊维权。当这一切发生时,阿里一直高举的价值观大旗上哪去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去年淘宝天猫总裁、位居M7的蒋凡被爆婚内出轨,阿里没有开掉他还能理解,彼时强敌环伺,阿里需要蒋凡这员猛将,更何况蒋凡的问题是私德,但如今一个非核心业务线的P7员工,在涉嫌强奸这种违法乱纪行为时,竟没有人敢立刻对其停职,甚至BG主管包庇、HRG称“无权限开除”,原因是什么?


蚂蚁P7“撼动”大象阿里


涉事嫌疑人王成文,级别P7,职位是“淘鲜达商家运营组组长”。这样的级别放在偌大的阿里,有好几万人和他平级,但就这位“官不大、胆子不小”的P7小组长,在被实名举报涉嫌强奸后,居然获得了BG总裁和HRG的袒护和包庇。


为了保护P7王成文,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操作和言行浮上水面:


  • 淘鲜达LKA负责人阿甘对受害者女员工说:“都是业务性质的问题,经常要出差,我早就知道要出问题”;


  • BU的HRG悦尔这样说:“没有做出开除的决定,因为考虑到你的名声”;


  • BG的HRG丁冬这样说:“开除不了曲一,这个事情处理不了”;


  • 受害者女员工被迫无奈去公司食堂发传单,HRG事后警告:“如果你再做什么,发什么,就找人把你抓走”。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挑战外界对阿里一直以来高举的价值观大旗的认知。事实上,自蒋凡事件以来,阿里的价值观屡被外界质疑。但保下蒋凡对于阿里来说至关重要,要知道,拼多多的异军突起,抖音、快手的流量包抄,微信小程序的全场景撒下战火,蒋凡是那个能带领阿里冲锋陷阵打下胜仗的将军。加之,蒋凡之“罪”在私德而非法律,因此逍遥子最终选择让蒋凡降级保帅。


王成文凭什么在第一轮内部投诉的风暴中“全身而退”?阿里高管为何不立刻“杀”了这个P7祭价值观大旗?如今的阿里,到底在怕什么?


在和一系列人士交流过之后,产业新经济(yinghoo-tech)总结了三点。


1、本地生活战事“急“:淘鲜达的内忧外患


虽然不是核心业务线,但淘鲜达颇为特别。在此次事件爆发前,7月2日,张勇在内部信宣布成立新的天猫超市和进出口事业群,而高德、本地生活和飞猪,组成本地生活服务板块,淘鲜达也被归于其中由饿了么外卖、高德等组成的同城零售业务。


要知道,2018年,淘鲜达可是和天猫超市、盒马并肩被列为阿里同城零售战场上的三大主力军,3年过去,对比其他两条业务线,淘鲜达的落寞可见一斑。


哪怕是2020年同城零售大火的背景下,淘鲜达仍未翻盘。2021年年初,盒马和十荟团共同推出“淘宝买菜“占据淘宝首页Banner入口,这也意味着,后来者正在摩拳擦掌,一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大刀悬在淘鲜达头上。



内有取代者,外部的竞争者数量和气势也在呈几何指数上涨。


老对手京东到家很早就打通了沃尔玛、永辉这些京东系的资源,在淘鲜达开始发力的时候,京东到家已经站稳一线向全品类、下沉市场拓展了。


新对手橙心优选、美团买菜为了抢夺市场份额暴力补贴,一掷千金,不惜一切大家争抢用户的菜篮子,同时抖音快手也在发力本里生活。


在赛道过于拥挤和焦虑的情况下,整条淘鲜达业务线变了形,急功近利用最暴力的方式解决KPI问题,成了这次悲剧发生的原罪。


2、业务所处的商业环境:部分传统行业糟粕多


这条业务线本身对接的外部商业环境糟粕颇多、作风恶俗,尤其是部分地方商超的“地头蛇”们。


从事件的另一主角的发言就可见一斑。王成文带着受害者女员工去拜访的对象,为济南华联超市。8月8日,《紧急呼叫》对话该企业被阿里女员工指控猥亵的张某,后者竟在公开访问中表示“在酒桌上正常喝酒,中间肯定有搂抱的过程”,并否认此类行为属于猥亵。


这番言论一经发布,立刻引来无数惊叹。来看看百度百科对猥亵的定义。



当涉事人员大方承认“搂抱”行为,这已然说明,在这个行业里,酒桌上的“搂抱”是多么的稀松平常,是受害女员工太过于大惊小怪,“玩不开”。一时间,全网都在吐槽该行业的恶臭。


3、内部管理乌烟瘴气


阿甘曾用外部环境的恶臭来推诿搪塞受害者女员工的诉求:“都是业务性质的问题,经常要出差,我早就知道要出问题”。但这不过是对阿里内部管理乌烟瘴气的烟雾弹。


事发后,产业新经济(yinghoo-tech)问了诸多阿里员工及前员工,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表示:离开阿里之前就知道迟早要有这种事,一点也不意外,而出事的这条业务线,更是从头“烂”到尾。


事实上,这条业务线所属的BG,人员调动近期颇为动荡,事发当月刚刚发生变动。本地生活原CEO王磊卸任,李永福和老鼎接任,其中老鼎也是淘鲜达的1号位负责人。BG 1号位兼任BU 1号位,足以说明该BU的重要性。


在KPI的压力前,员工能不能出业绩往往是第一考核要素,而非道德。据受害女员工爆料,王成文曾对商家说道:“酒我负责灌,安全我不管,商家想怎么玩你随便!”这般熟悉而老练也印证了王成文混迹“社会”的经验,而这些经验在面对本就恶臭的客户时,有效而直接。这样判断的一个佐证是,事发后阿甘曾对受害者女员工发问:“你觉得不喝酒,这个济南华联和一些北方的商户以后的业务能谈下来吗?”


保王成文,一个大概率原因是他能出业绩。另一个潜在原因被《花儿街参考》点出:“当组织内利益集团林立,特别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据了解,王成文是阿甘的“嫡系”,结合HRG的和稀泥和袒护,淘鲜达内部的情况很可能是:动了王成文,你不知道会动了谁的蛋糕。因此,谁也不愿去担这个责任得罪人。


这让人不禁感慨,如今的阿里,觉悟太低了!


7月22日,吴亦凡强奸、迷奸案刚刚狂风暴雨般的洗卷了全网,5天后,王成文拿着房卡入女同事房间,四进四出视监控于无物。走在时代前沿的互联网巨无霸阿里,居然不明白:毁掉一个顶流,一个“强奸案”就够了,那么,毁掉一个企业呢?目前看,毁掉阿里口碑,只需要一个没底线的小P7。


PUA文化


与此同时,另一个江湖上一个深藏已久的“传闻”也浮出水面,冲上热搜:阿里的破冰文化。


阿里的破冰文化,网友已经用“黄暴”一词简单概括。打开知乎,搜索“阿里破冰文化”,会出现大量阿里员工及前员工的爆料。



这些爆料有图、有故事,甚至还有在集团性质的大会中,一些员工所拍摄的图片。他们用不加掩饰的黄段子、极为性暗示问题和游戏,甚至直接让男员工对女员工进行肢体接触。


(图片和爆料均来源于知乎截图,图中并非指阿里行为,仅供大家参考画面)


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是“不合群”,是“玩不起”,逼的女员工大哭都是常有的事。



这种文化背后的深意,简直细思极恐。


首先,所谓破冰明面上是拉进新成员和团队的距离,帮助其更好地融入,但本质上却在入职第一天就粉碎掉信任的尊严。众所周知,性尊严是人格尊严的底线,当这个尊严被突破、践踏,那么其人格已然被践踏。在很多人看来,这是被PUA的前提,甚至第一步。



其次,这样的破冰也让试探新成员的底线,谁更放得开、玩的high,几乎一目了然。而这类新成员,在应对一些特殊需求和场景时,或许就成了种子选手。


这也是为何很多人如今将阿里的价值观总结为洗脑文化。曾经阿里员工在知乎上评论说:“最近阿里办公室政治有点严重。什么事都能上升到价值观问题:吃饭插队价值观有问题,占用别人停车位价值观有问题,抢个月饼价值观有问题。”


一位经历过网易考拉被阿里收购阶段的前员工向产业新经济(yinghoo-tech)爆料:“在知道要被阿里收购之后,大家都因为惧怕阿里价值观而感到十分焦虑。”


当“抢月饼事件”发生之时,大部分人都没猜到,阿里的价值观之刀五年后会砍向自己,反噬来的如此之快,似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一位资深媒体人的点评颇为到位:“这么大的公司是不容易从外部攻破的,大厦将倾都是从内部一点点瓦解,几年前就看出了苗头,一步步走到今天,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然而,阿里的危机信号已经非常多面。


外部对手,强敌环伺;政策方面,反垄断大刀一刀刀砍下;社会口碑方面:在经历了“月饼”事件、“蒋凡”事件、“女员工强奸”事件之后,口碑崩塌。


显然,阿里巴巴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它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是所有互联网企业都需要思考的


(本文部分图片及爆料来源于知乎截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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