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迫就有反抗！有了老板监视员工的AI，员工如何“反监视”？-技术圈

大数据文摘出品

来源：wired

编译：肥恬儿、刘俊寰

2017年，David在巴克莱银行伦敦总部的办公桌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个小的矩形盒子，盒子上写着商标“OccupEye”和一句标语：“工作空间利用率自动化分析”。

这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而是一个热量和运动传感器，这么多年来这个小盒子就这么默默地记录了他在办公桌待了多长时间。

不光光是David的办公桌，整个办公室都装有类似的监视设备。

“我的同事们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这是交易大厅，大家通常都很忙”，David回忆道， “我认为他们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其中的含义，以及管理层过度的管理”。

这个监视设备安装得很隐秘，如果不是三年前David在帮同事做事时发现，他相信自己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它。

David的上司Barclays声称，引入传感器的目的只是为了评估办公空间的使用情况，而不是员工的生产力。

David对此争辩道：“他们已经有这些数据了呀！我们每天进出大厅和楼层都要打卡，完全没有安装这些监视设备的必要。我觉得他们是想利用这些数据做其他事情。”

监视软件线上化后，员工如何见招拆招？

直到今年的疫情突然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如今，这些传感器已经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但是，监视行为却换了形式卷土重来，这次，它还变“隐形”了：这些监视装置被安装在工作计算机上，悄悄地在后台滴答作响，和人们共同工作着。

随着人们越来越多的在家工作，员工监控软件也得到了发展，像是Time Doctor，ActivTrak，Teramind和听起来反乌托邦的StaffCop这一类的程序都已经看到了巨大的需求增长。

现在，透过网络摄像头，远程办公的员工将被24小时在线的视频服务器监视着。在不需要去办公室的办公模式里，老板现在可以随意通过屏幕截图、登录时间和击键次数，来确保员工的注意力和生产力。

但是，一些远程工作者也开始反击公司的监视。

一位来自佛罗里达的程序员说：“我有一台用来做自己事情的计算机，放在我旁边的是老板给我们的公司笔记本电脑，上面装着所有的监视间谍软件。难道他们可以检测到我一个小时没有摸过这部公司的笔记本电脑吗？可能吧，反正我也不是按小时支付工资的。”

如今，反老板监视的手段也是奇招尽出，包含各种低端和高端操作。虽然大家不可避免地被监视软件监视着，但是科技大佬们也另辟途径，下载了虚拟机，围堵了电脑里这些讨人厌的监视软件去偷窥他们的工作。

某编程人员也说：“如果拥有足够多的电脑，那完全可以在一个窗口中工作的同时，在另一个窗口中玩游戏，根本没人知道。”

反监控软件如今也越来越火。有一款叫Presence Scheduler的软件，因为可以将工作状态设置为永久在线，在最开始疫情封锁期间的头两个月里，销售和用户流量就激增了一倍，直到后来有监控软件开始遏制员工通过这个软件去修改工作状态，并且关闭了修补了漏洞。

但是开发人员Wesley Henshall说：“我相信我的网站引起了政策变化，不过一旦我电邮我的用户们，告诉他们我们已经适应了这些新的调整，用户兴趣还是会有进一步激增。”

老板和员工们在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中你追我赶，员工们通过Reddit寻找帮助，不断改进反监视程序，不让老板们的监视软件追赶上可以躲避侵入式监视的反监视程序。

线上监视侵犯了员工的隐私

面对这样的现状，我们不禁想要问一句，这种状态需要调节吗？

负责调解和仲裁的咨询员Adrian Wakeling说：“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全国性的工作实验。我们认为，雇主与雇员之间需要建立新的集体心理契约，以阐明各自的行为和价值观，这和以往相比，现在两者之间的差异太大了。”

目前，David的职务和以前在巴克莱银行的职务差不多，但他依旧在家中被监视。

“他们将屏保开启时间设置为最少的量（十分钟），并且无法更改。要检查你是否在办公桌旁，他们只需要计算超时时间就可以了，太机智了。”

那么，有什么解决方案吗？“我使用的一种程序会产生虚假的鼠标移动。”但是监控还不止于此。“我们有一个即时通讯工具，但它不能很好地工作并且无法卸载，感觉像是特制的，可以即时监视每个通信和电子邮件。我们在上面组织“工作饮料”（work drinks），但你必须假设所有内容都已被读取。”

根据信息特派员办公室的说法，雇主必须告知员工是否受到监视以及其原因。在企业界，这是一种更普遍的做法：从处理高度敏感数据的经纪人到通过时间跟踪软件自行报告计费时间的律师。

一位城市商人解释说：“我已经习惯被监视，而且几乎忘它的存在。我猜我的登录信息会记录在我的终端上，因为我需要整天待在办公桌前进行交易。这种涉及财务的岗位一般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追踪。”

但是有多少人会屈服于“老大哥”的目光呢？在2月份，当人们还去办公室上班时，由于员工的强烈反对，Barclays被迫取消了新的跟踪软件。由Sapience提供的这款软件不但记录了员工的活动，还警告他们休息时间太长，需要及时回到“工作区域”。

同时，普华永道开发了面部识别软件，可以从员工的计算机屏幕上记录员工的缺勤情况，包括使用洗手间的休息时间。这家会计师事务所坚持认为，随着金融企业的上班模式逐渐形成在家办公的模式，这项（检控）技术必须符合法规要求。伦敦金融城的交易员则说：“（公司的监控）似乎有点过头了。”

令人不安的是，大多数佛系员工并没有想要去逃避审查，他们也会在上班时间观看Netflix。不过当员工在远程工作时，这将成为隐私问题。隐私国际法务官Ksenia Bakina认为，“员工在家中工作时，通常不应该受到监视。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达到相同的结果，那么任何监视软件都可能被认为过度侵犯隐私。”

同样，更棘手是，在疫情期间，员工需要在工作的同时照顾孩子和家人，员工确实会存在难以集中注意力的问题。Wakeling说：“这是信任的问题。雇主有权要求员工在工作时间不能干私人的活儿。如果他们认为员工没有遵守规定，则可以查看网络流量和电子邮件，但是老板也需要考虑员工敬业度。也许，我们需要对远程工作产生新的理解，这需要基于自治，即员工如何在有其他事情干扰的时候进行工作。”

对于David来说，他或是他的同事，乃至在这个行业工作的人被监视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跟（工作）领域有关。公司偏执地要求员工服从的操作在银行界非常普遍。每个人都清晰的认识到，每次的击键都会被记录下来，每一封电子邮件都被漏掉（给监控团队）。”

在引入有关监控技术的更多规则之前，这种长距离的“猫捉老鼠”游戏估计会持续更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