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堕胎权后,她们的位置数据正在被市场觊觎-技术圈

6月24日，最高法院就密西西比周15周堕胎禁令发表裁决，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Samuel Alito主笔的多数意见表示，1973年的“罗诉韦德案”和1992年的计划生育组织诉凯西案的裁决是错误的，必须被推翻。

法院以6对3的裁决将是否允许堕胎的决定权交给各州自行裁决，预计将有数以百万计女性由此失去接受堕胎服务的途径。

而早在5月，在推翻“罗诉韦德案”草案公开后不久，专攻于位置数据的公司Tapestri就收到了两份奇怪的请求。

首席执行官Walter Harrison回忆到，有两家公司都表示想购买他们的移动数据设备，以追踪那些去过伊利诺斯州和密苏里州边境堕胎诊所的用户。

这两家公司最终都吃了闭门羹，Tapestri以不保留此类数据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在我们看来，这是最好的方法：一开始就不收集它。”

定位数据市场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今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在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一案中做出裁决后，各州随即出台了一系列禁止或限制堕胎的法律，人们开始迅速关注起价值100多亿美元的手机定位数据市场。

目前，这一行业主要由大型科技公司、数据聚合商和买卖信息的中间商人构成。

我们的手机每天都会收集我们一系列的位置数据，这些数据最终会进入这个鲜有人熟知的市场，然后被用于商业目的，比如定制广告。

但是如今情况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所有位置数据公司都在审查、并在某些情况下修改他们处理堕胎诊所就诊数据的方式。一些公司自愿同意不出售数据，或表示将以隐藏位置的方式存储数据。有些公司，比如Tapestri，会付钱让消费者分享他们匿名的位置历史记录，然后删除任何他们认为敏感的与健康有关的位置信息。

法院裁决的反对者和隐私权倡导者表示，个人生殖健康数据可能会被公开，或用于建立针对寻求或提供堕胎的人的法律诉讼，数字权利倡导组织电子前沿基金会的监控诉讼主任Jennifer Lynch表示，“这类对用户数据的要求将急剧增加”。

一家位置数据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表示，隐私倡导者的担忧被夸大了，部分原因在于数据通常并不精确，在法庭上也可能受到质疑。一些行业高管和研究人员表示，限制数据的收集和使用可能会禁止其他用途，例如研究人们如何获得医疗保健。

定位数据公司与法律的博弈

目前，大约有十几个州颁布了禁止许多或大部分堕胎的法律，预计其他几个州将通过类似措施。包括得克萨斯州在内的一些州为人们提供了经济激励措施，以对涉嫌帮助堕胎的人提起民事诉讼。

迄今为止，自各州颁布堕胎禁令以来，几乎没有任何刑事或民事调查。部分原因在于，这些堕胎提供者如果对堕胎的合法性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一般都会停止实施堕胎程序。

对生殖健康数据收集和存储的担忧是位置数据行业面临的最新挑战。在过去几年中，该行业面临着立法者和监管机构的审查。

近年来，加利福尼亚州和其他州的数据隐私法又施加了新的限制，例如要求公司赋予消费者选择不出售其数据的权利。

上个月，联邦贸易委员会表示，将严格执行有关收集、使用和共享敏感消费者数据的法律。委员会隐私和身份保护部门代理副主任Kristin Cohen写到，“滥用移动位置和健康信息，包括生殖健康数据，会使消费者面临重大伤害”。

但目前对位置数据行业关于堕胎诊所的数据还没有明确的规定，个别公司正在针对这一漏洞商讨如何回应最高法院裁决。

谷歌最近表示，它将自动从其用户的位置历史记录中删除对堕胎诊所的访问。

苹果也表示，公司将最大限度地减少对个人数据的收集，并且大多数位置数据都以公司无法访问的方式存储。苹果补充到，公司无法访问使用更新操作系统的人的健康和地图应用程序数据，也无法响应政府要求提供此类数据。

定位数据市场乱象丛生

但位置数据生态系统过于庞大，其中还包括了许多其他采取不同方法的鲜为人知的公司。

其中贸易组织Network Advertising Initiative于6月宣布了针对成员公司的一套新的自愿标准。

包括Foursquare Labs、Cuebiq和PlaceIQ在内的参与公司同意不使用、出售或共享有关访问敏感地点（包括堕胎诊所）的精确位置数据，除非遵守法律义务。

但是一些隐私专家表示，这些公司的承诺不足以保护寻求或提供堕胎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收集不必要的数据，”电子隐私信息中心的法律研究员Sara Geoghegan说，“并且某种侦察员的荣誉承诺不能替代强制执行的隐私权或对数据处理的法律限制”。

上面提到的参与公司能够从许多嵌入位置跟踪技术的智能手机应用程序接收原始纬度和经度坐标，然后将这些信息与位置目录进行匹配，以确定某个人是否进出了特定的餐厅、电影院或其他公司。

根据新的标准，当坐标指示堕胎诊所或其他敏感地点，如宗教礼拜场所或军事基地时，公司不会在数据库中建立这种联系。

但是他们可能仍然存储这些地方的原始坐标，这一做法也得到了其他几家公司的效仿。

一些堕胎诊所位置数据的用户表示，限制数据的收集和使用会扰乱研究项目。选择不遵循新标准的NAI成员位置数据公司Gravy Analytics在一篇博文中写道，敏感位置的移动数据“大规模中断”将切断用于分析和研究工作的有价值数据。

北卡罗来纳大学格林斯伯勒分校经济学副教授Martin Andersen依靠 SafeGraph提供的移动位置数据，来研究该州新法律生效后德克萨斯州居民如何获得堕胎服务。这些都是Andersen从SafeGraph下载的汇总匿名数据。

5月，SafeGraph从其自助数据产品中删除了有关计划生育中心的数据。首席执行官Auren Hoffman在一篇博文中写道，这样做是“考虑到联邦在计划生育准入方面可能发生的变化”。

“我们承认，我们取消计划生育中心模式的决定可能会对这项有价值的研究产生负面影响，但我们认为，鉴于当前的政治气候，这是正确的决定。”

Cuebiq发言人也表示，他们计划对任何与生殖保健有关的法院命令或执法要求提出法律挑战。

隐私论坛未来的立法研究和分析主管Stacey Gray说到，保留用户访问原始地理坐标的公司仍将受到执法请求的约束。此外，她说，公司可能很难确定执法请求是否涉及堕胎。当局可能只是说他们正在寻找涉嫌不法行为的个人的信息，而没有具体说明堕胎是所谓的违法行为。

这些位置数据此前以前曾被用于针对寻求堕胎的人。 2017年，马萨诸塞州总检察长指控Copley Advertising LLC违反消费者保护法，该公司针对坐在堕胎诊所候诊室的女性投放反堕胎广告，然后在30天内向女性移动设备投放广告，最终 Copley同意不在马萨诸塞州实施此类攻击。

除了我们今天所说的位置数据之外，其他用户的短信和搜索历史，月经史和个人医疗程序的匿名数据，以及更多可以通过数字广告市场获得的数据，都在无时无刻威胁着她们。

女性安全从来都无法得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