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网民对三孩政策态度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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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三次生育高峰,如今孩子却少了
全球范围内的生育率不断下降,是20世纪下半叶以来,世界人口领域最重要的变化之一。
二战结束后,随着政治环境逐渐稳定和经济的恢复发展,世界各国曾经历过一个短暂的生育高峰,也就是战后“婴儿潮”。像现在人口面临负增长的韩国,从战后恢复期一直到20世纪50年代末,总和生育率也达到了6.33的高水平。
然而,自20世纪60年代起,随着工业化、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生育率水平的逐渐下降成为了整体趋势。
由于各国有着差异化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制度情况,在具体生育率水平转变上,存在较大的差异性和非同步性。
就我国而言,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总和生育率曾一度达到6.7的高水平。1953年,全国第一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我国人口总数为6亿多人,这与新中国成立初期广为人知的“四万万人口”严重不符。
这一时期,我国的人口发展速度远超过社会和经济发展速度,若不加以控制,则会导致较高的失业率和犯罪率,威胁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所以我国的人口生育政策也由最初的“鼓励”,逐渐转变为“节制”生育。
“二五”计划明确提出倡导“节制生育”,要求计生部门、卫生部门协调工作积极宣传“节制生育观念”。
不过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国人口总数有所降低,荒灾结束后,还出现过一次补偿性生育高潮。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1962—1970年间,我国人口增加了1.57亿,这也是我国人口增长的第二个高峰。
面对过高过快增长的人口总量,我国先前推行的“节制生育”,逐步转变为“有计划的生育”,20世纪70年代,计划生育全面开展。
1978年,“实行计划生育”第一次被写进了宪法。
到1980年底,逐渐发展为“晚婚”、“晚育”、“少生”、“优生”,我国人口自然增长率从1970年的2.6%左右下降到1980年的1.2%左右。
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此前在“第二次生育高峰”中出生的人口,陆续进入了生育年龄,因此这一时期我国的人口出生率出现了回升,9年净增达到了1.43亿。这是我国人口增长的第三次生育高峰。
20世纪90年代,随着我国计划生育工作的不断加强和完善,80年代人口的高出生率得到控制,并持续稳步下降。
计划生育政策的好处很明显。
对家庭而言,主要是减少了抚育多个子女的家庭开支和抚养费用,可以把资金用于提高生活质量。
而对于整个国家而言,可以使人地矛盾得到缓解,人均耕地和粮食供给相对保障。而且由于新生人口数量的减少,国家投入到新增人口的资金占比也会减少,国家资金快速积累的同时,还可以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教育、医疗等行业,提升人口质量。
不过,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也带来了如生育率低下、老龄化加剧、劳动力短缺、性别比失衡等一系列社会问题。
进入到21世纪,从允许“双独二孩”到“单独二孩”,再到全面“二孩”,我国试图通过政策体系和机制,来引导生育行为与政策预期接近。
然而,尽管“二孩政策”的渐进式放开使我国总和生育率有了回升趋势,但人口数量涨幅不大。从2018年起,我国人口增量呈现出了“跳崖”式递减。
今年的七普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出生人口为1200万人,育龄妇女总和生育率预估只有1.3,再创历史新低。2021年5月31日提出了“三孩”政策。
从“双独二孩”到“三孩生育”,经过十年循序渐进的调整,我国包容性生育政策的转型取向愈发迫切。
“三孩”政策的目标何以实现?
计划生育作为一种紧缩性的人口生育政策,是国家根据特定时期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发展情况,为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现状而采取的关键举措。
而现在宽松化的人口生育政策,则是当前我国人口生育观念转变、人口结构老龄化下的必然选择。
很显然,三孩政策的出台,旨在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并促进生育率的提升,那么这种政策目标何以能实现?
在“十四五”规划《建议》中,我国首次提出了“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这是对未来5年人口变动趋势的回应,也为未来的生育政策定下基调——包容性。
如何理解包容性?
首先,包容性理念进入公共政策领域,发端于发展经济学领域的包容性发展。
在发展经济学领域,包容性发展与单纯追求经济的增长不同,而更强调共享发展成果,维护社会的平等和公平,保护弱势群体,保护生态环境,实现可持续发展。
生育政策的包容性,则可以解读为均衡性、全面性、长期性和可持续性。
人口发展的“均衡性”,不仅体现在人口自身要素的相互协调,也需要人口与社会、经济、环境及资源等要素之间的相互匹配。
在我们惯常的印象中,生育政策是仅针对生育数量的规制和限定,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计划生育政策。
但实际上,生育政策议题的牵涉层面十分广,不仅包含了对生育环节的规划,也涉及生育前、生育中以及生育后相关环节的配套规划。
生育政策的确应是“全面性”的政策:需要在经济、社会、文化、产业、资源、环境等国家运转的综合战略中,充分考虑与人口相互作用,实现人口与外部要素的协同发展。
这是我国多年人口计划生育施政经验的总结——经历了几十年的漫长演变,现在我国的生育政策,已经发展成为包括法律法规、规章制度、单项政策等各效力层级、各地方性规定的生育行为和生育水平等的规范综合体。
而生育政策的“长期性”,则体现在前瞻预警性上:通过预测潜在的人口问题,及时调整应对措施。
而只有被充分论证、符合经济发展的国情、适应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生育政策才具有“可持续性”的能动力。
因此,增强生育政策的包容性,意味着生育政策不仅对生育数量的问题有呼应,也需要关注生育权利、生育文化、生育环境及其变迁等方面的内容,将生育与养育、教育、婚姻家庭等给予整体性的通盘考虑。
比如,此前生育政策的对象主要局限于已婚育龄人群,特别是对育龄妇女——育龄妇女一直被期待担负生育控制的主要责任与风险,而男性和社会其他人群,则基本不被关注。
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意味着要突破单纯限制妇女的身体和生育行为的局限,以全人群为规范和服务的对象,更多通过大力推进男性的生育责任的承担。
比如,设置男性产假和男性护理假等,营造性别平等的政策氛围,重视男性生育权益的维护。
进入21世纪,我国生儿育女的约束条件发生了深刻的变革。物质和精神生活的极大丰富不断型塑着我国民众的生育观念,传统的“多子多福”“养儿防老”等观点,已经逐渐被“优生优育”取代。
需要关注构建与社会经济相符合的新型婚育伦理,激发适龄年轻人的正向生育意愿,避免形成“不敢生、不愿生、不想生”的社会思维定式。
此外,现在生育行为的方式也有了新的变化,不再只是单一的婚内自然生育,已经延伸到未婚生育、辅助生育、无性生育等多种形式并存的阶段。
因此,生育政策还需要直面社会现实,尽可能涵括多种情况,努力建立健全相关的政策规定。
“三孩 + 配套”真的利好吗?
今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公布。
《决定》在“组织实施好三孩生育政策”中提出,取消社会抚养费,清理和废止相关处罚规定。
“社会抚养费”制度诞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初,是严格的限制生育政策的产物,意图通过经济手段来影响公民的生育意愿。
当前,我国人口发展的战略目标是要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这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控制人口过快增长、进入新世纪稳定低生育水平的人口发展目标是不一样的。所以,社会抚养费等制约措施的确不合时宜,需要及时废止。
自三孩政策宣布以来,全国多地都陆续修改了计划生育条例,延长生育假期,意在加码生育福利。
现在大家常说的“产假”,其实是产假和生育假两者相加的天数。
最近多地调整的计划生育条例,主要就是对生育假进行了调整,大部分省份将生育假由过去的30天延长到了60天。
例如,11月26日,北京市通过了关于修改《北京市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的决定。
修改后的条例规定,女方除国家规定的产假外,享受的延长生育假由30天增加至60天,加上国家规定的98天基础产假,女性产假增至158天,男方享受陪产假15天。
湖北、安徽、山西等省份也有类似的最新规定。
那么,延长产假真的是“利好”的政策吗?
早在今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宋治平就提议延长女性产假至3-6年。提议一出,便引起了广泛热议。
争论焦点主要在于,过短的产假不利于女性的身心恢复与子女照顾,而过长的产假所造成的劳动力损失,又会使女性在就业市场上面临更大的歧视。
国际劳工组织(ILO)一项关于产假的研究报告指出,产妇和新生儿在产后二至六周面临着较大的健康风险。
在英国,47%的女性报告产后至少出现一种病症,最为常见的产后问题包括感染、贫血、抑郁、背痛和极端劳累。
必须承认的是,休产假的确有利于母亲恢复分娩对身体的消耗,调整睡眠,关注自身和婴儿的健康状态,以及从心理上调整适应新的人生角色。
从这个角度来说,休产假对女性来确实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生育支持。
然而,职业女性兼具了母亲和劳动者的双重角色,这也意味着,女性面临着生育与就业的双重冲突。
而且,受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以及“女性更适合照顾小孩”等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大多数女性在生育时难以获得的配偶的帮助,甚至出现“丧偶式育儿”的困境。
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伯格就曾经说过:“Anything looks like a favor to women would be used against them.”
翻译过来就是:任何看起来像是对女性的特别优待,最终都会反过来制约她们。
已经有研究表明,如果女性休产假时间太长,会导致就业市场上的性别歧视加剧;同时,母亲脱离职场太久,对女性人力资本的积累也会造成负面影响,使女性更容易面临“职场天花板”。
说的悲观一点,其实,休假的激励措施,对职业女性而言谈不上是优势或者激励,只是对本来就愿意生育家庭的小福利。而三孩政策及其配套制度,不应限于此。
破除生育困境,道阻且长
从关注度来看,三孩政策一出台便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
通过百度指数搜索关键词“三孩政策”,搜索指数(PC+移动)显示,2021年5月31日政策发布以后,该关键词的搜索立即出现峰值,高达51096。
同时,有关三孩政策的报道在政策发布后也引起强烈反响,从百度资讯关注和资讯指数显示来看,6月2日该指数达到峰值(2570314)。
不过,从网络舆情来看,三孩政策及相关配套措施陆续公布,网民的反馈并不积极。
有研究运用文本分析,对微博舆情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目前网民对于三孩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的评价,总体呈现出了消极和中性情绪。
其中,表达消极情感的网民,主要体现出结婚意愿低和对“少生优生”观的坚持。
而中性情感主要关注女性就业,即工作与家庭的平衡以及小孩无人照料。
持有三类不同情感的网民,共同点是都会关注配套支持措施细则的出台。
从研究的词云分析结果来看,“政策、女性、国家、住房、房价、教育、老龄化、压力、保障措施、医疗、人口、家庭、老人、独生子女、生育、父母、二胎、工作、医疗、产假、成本、工资、经济、措施、幼儿园、男性、时间、生育率、就业”等热词均排在前列,这些也是网民针对三孩政策及其配套支持措施最关注的问题。
高关注度的背后,是政策兼容性和系统性不够、配套支持措施未能落地、经济压力太大、无法平衡女性工作与家庭、无人照料小孩等多方面的问题和诉求。
现在,低生育率和人口老龄化是世界人口发展的大趋势,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出台过生育限制政策。
也就是说,单纯考虑生育限制的政策因素并不足以解决问题,三孩生育政策落地的真正痛点在于,“能生”并不等于“想生”或者“敢生”,而需要触及更深层次的问题。
☉社会抚养费公示
当前我国民众低生育意愿的形成,与经济社会发展、制度变迁、人口政策等方面,都有复杂又深刻的联系。
生育问题之所以复杂,是因为这既是一个关系到经济社会系统的宏观问题,同时又是一个微观问题。
因为生育政策有效实施的最终着力点,还是得落在家庭的生育行为上,需要对家庭的生育机制有深入的理解,以便拿出具体的解决方案。
孕育、生育、养育、教育是连续又互有交叉的“四大阶段”,必须有时间、经济、服务、就业“四大支柱”的支撑,以及生育友好型社会氛围的助力。
人口是经济社会系统中最基础、最活跃的因素,适度生育水平是维持人口良性再生产的重要前提。目前来看,我国要破除生育困境,提高生育率水平,优化人口结构,还面临着诸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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