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代码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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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3 08:47
01 低代码的本质
经常有朋友问我：什么是PaaS？什么是低代码？什么是无代码？
确实，由于新行业发展太快，各种新产品层出不穷，以至于衍生出很多让人混淆的名词。
从本质上来说，不管是PaaS，还是低代码、无代码，其实都是一种应用软件的构建方式。只是，低代码更强调开发的简易性（比如可视化开发），而无代码更强调自己压根不需要开发（比如通过拖拉拽搭建表单）。PaaS则是一个更加综合的概念，往往包含了低代码、无代码甚至全代码开发的能力。
虽然低代码公司和无代码公司都非常强调自身产品的独特性，也有从业者呼吁严格区分“低代码”和“无代码”。但站在企业高层和直接用户的角度来说，他们关心的其实是以下两点：
1）我的需求能否得到满足？
2）需求满足的速度是否足够快？
而至于满足需求的方式，是通过low-code，还是no-code，客户本质上是不关心的。
同时，当面对客户个性化、复杂化、动态化的需求，单纯的低代码或者无代码，也很容易遇到各自的瓶颈。
从这个角度来说，PaaS、低代码和无代码，未来不管是在功能上还是在概念上，都可能实现融合和统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有不严谨之嫌——本文仍将把PaaS、低代码和无代码统称为“低代码”。
02 低代码的窘境
我一直认为，一个好的商业模式，最先考虑的一定是客户需要解决什么问题，其次才是用什么工具去满足客户需求。
从这个角度来说，偏通用工具属性的低代码，必然会面临以下挑战。
第一，复杂需求的挑战
在一定的技术条件下，灵活性和标准化是存在冲突的。虽然低代码通过标准化提高了开发效率，但同时也牺牲了一定的灵活性。
比如，在快消品行业，业务员在手机端录入销售订单是一个非常高频的操作。以“选择商品并录入销售单位和数量”为例，一位业务员每天可能需要操作几百行，涉及到几千次的点击。
对于SaaS产品来说，可以针对这个场景进行非常精细化的设计，以最大化降低业务员的操作难度，并提高操作效率。
而某些低代码的功能页面由于全部由标准化控件组装而成，不能灵活定制，在精细度方面无法达到SaaS产品的水平，必然影响到企业的运营效率。
第二，咨询需求的挑战
B端软件产品的本质，是业务流程的数字化。因此，在软件上线之前，需要对业务流程进行梳理，并根据梳理的结果对软件进行适度调整，对业务数据进行整理和导入。我把这一类需求统称为轻度咨询需求。
SaaS产品由于按照特定行业或特定业务领域进行了定制，同时也有专门的人才和方案储备，在满足轻度咨询需求的能力上，相对成熟一些。
而低代码产品由于没有特定的行业与业务领域，或者说覆盖了较多行业和业务领域，在满足轻度咨询需求的能力上，则相对缺乏一些。
当然，某些无代码厂商的目标用户是业务人员，按道理他们应该具备梳理流程和数据的能力。但实际上，‘大部分’公司业务人员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业务目标上——除非是比较简单的局部需求——大部分业务人员暂时都无意、也没有能力把流程梳理和数据整理等轻咨询工作做好。
因此，即便低代码能较好的解决开发效率问题，仍然会面临轻度咨询能力的瓶颈，这就大大影响了低代码进一步扩大市场规模。
当然，任何一个新事物都会面临各种问题。而低代码面临的这些问题也并非无解。
比如，低代码也可以推出行业解决方案或业务解决方案，甚至提供针对具体行业或业务的定制化组件。而人才的问题，只要耐心培养和积累，或者与咨询公司合作，也可以逐步得到解决。
但是，低代码面临的窘境在于，SaaS公司一定会向下延伸到低代码领域，从而与低代码公司形成竞争关系。
比如，Salesforce于2008年推出的Force.com，北森于2020年开放给企业客户的鲁班平台，其本质都是融合了无代码、低代码以及全代码的PaaS平台。
在SaaS公司深耕的领域，SaaS的优势非常明显：
第一，对于核心场景和高频场景，SaaS产品能够更好的满足客户个性化、精细化需求。
第二，针对目标领域，SaaS公司的客户成功能力更为突出，积累的资源更为充足。
第三，SaaS公司的注意力更聚焦，其低代码产品对目标客群的匹配度也更高。
那么，面对SaaS公司的强势竞争，低代码公司的机会又在哪里呢？
03 低代码的解答
我一直认为，好的竞争战略一定是发挥自己的优势，攻击对手的劣势。相对于SaaS来说，低代码也有自己的优势：
1）更通用的软件搭建能力
大部分的SaaS公司专注于特定领域，这在提高其特定领域能力的同时，降低了跨领域的能力。
而企业是一个动态调整的过程，不断有创新业务出现，也需要降低试错的成本。在这种快速迭代的领域，低代码平台无疑是一个成本更低的选择。
2）更开放的平台
虽然SaaS公司也可以建设自身的低代码平台，但为了提高领域能力，大多数SaaS公司仍然把自己定位为“特定领域解决方案公司”。
但是，我始终相信，最大的创新力量在企业外部。这也是为什么Salesforce要创立App Exchange、苹果要创立App Store的初衷。本质上就是为了吸引更多创业者来为其客户提供更加多样化的服务。
B端管理软件的本质是实现数字化的工具，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数字化咨询能力与软件实现能力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相对于SaaS公司，低代码公司在定位上更加开放和中立，有希望吸引到更多具有咨询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创业者。
那么，低代码公司应该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呢？
我一直认为，在云计算这个市场，单点的竞争力都是不足以构成坚固的护城河。
比如，低代码公司会认为自己的功能更贴近业务人员，或者认为自己的组件能提高开发效率。但是， SaaS公司的PaaS平台同样也可以具备这些功能特性。而且，随着资金与人才的投入，同样可以做得很好。
真正坚固的护城河，应该是来自于体系化的优势。
比如，SaaS星球的一位创业者，是一家服务于某垂直行业的SaaS公司。但是，他并没有停留在提供软件的层面，而是亲自下场做了一家行业公司，以提升自己对行业的理解和实践能力。接下来，他又把实践的成果通过培训、带教等形式，输出给潜在客户。这样，一方面“SaaS软件+行业实践”的组合能力帮助他不断拓展市场，另一方面与客户的深入合作又给他带来了更多的SaaS软件创新和更丰富的实践经验。
当这个体系形成了正向的飞轮效应，那些试图用低价策略进攻他的竞争对手，就会面对很坚固的护城河。
低代码公司同样应该构建这样的体系化优势。
我常说，SaaS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其实是他们的客户和咨询合作伙伴。
对于客户来说，SaaS公司不断上涨的价格、迟缓的响应速度、封闭的功能和数据，都会迫使客户不得不走上自研的道路。而此时，低代码将是SaaS公司很好的替代。
对于咨询合作伙伴来说，SaaS公司与其存在天然的竞争关系。在SaaS专注的领域，SaaS公司不希望合作伙伴涉入太深。而在SaaS公司不专注的领域，对合作伙伴的支持又太少。
对于合作伙伴来说，与中立、开放的低代码公司将有更大合作的空间。
如果低代码公司能够与客户或者咨询合作伙伴建立起赋能和互利的机制（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提供产品和培训），那么形成的整体力量将成为低代码公司的体系化能力。
当然，成长的道路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美好。比如，如何为客户和咨询合作伙伴赋能？如何建立起共生的互利关系？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课题。
但我相信，在克服这个难题的过程中，真正的强者会脱颖而出。
李宽视频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