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评-weekly:从疯狂到冷静?中国芯片深陷资本分歧;要发展工业互联网,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后劲不足,商业航天待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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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0 02:00
从疯狂到冷静?
中国芯片深陷资本分歧
沉寂多年的半导体行业,因为全球性芯片缺货再次疯狂起来。
对中国而言,紧迫程度则更甚。自中兴、华为事件开始,芯片市场对国产替代的需求裹挟着爱国情绪逐步爆发。在产业端肩担重任的同时,资本闻风而动——逻辑很简单,中国要摆脱“卡脖”语境,重塑本土的半导体产业链,这其中必然孕育着巨大的机会。
一位知名FA(财务顾问)机构创始人表示,市场上50%的机构都在看半导体,这已然成为投资人见面的必聊话题。不过,有意思的是,在这场盛筵刚刚开席后不久,资本阵营里出现了观点分化,市场也悄然起了变化。
刚刚过去的2020年,是中国半导体在一级市场有史以来投资额最多的一年,甚至有投资机构表示要抓住此次半导体领域的投资机会实现弯道超车的目标。
一级市场如火如荼,但二级市场显然对这件事多了许多冷思考。近期更是出现了一波芯片概念股的集体下跌,甚至有分析师认为半导体将进入下跌期。
这种冷静的调整体现在三大方面:
第一,存量的半导体上市公司正在疯狂的解禁。解禁意味着减持的可能性,减持则意味着市场上供给出来的股票变多了。
第二,定增进一步增加市场上股票的供给。
第三,除了已上市的半导体公司,还有数百家半导体公司等着排队审核上市,相当于未来市场上又将新增不少供给。
冰火两重天一定程度上归咎于一二级市场之间的传导延迟。2019年5月华为事件的发生使国产替代的需求大增,不少二级市场的半导体龙头企业业绩持续转好,于是开启了2019年末的那波半导体波澜壮阔大行情,一路涨到2020年上半年。
但到了2020年下半年,中芯国际“遇险”,大股东集体减持,股价迅速下跌,中美的不确定性使得不少投资人看向半导体板块时犹豫再三。与一级市场投资人和FA(财务顾问)们对芯片的全力唱多的基调截然相反,二级市场到了一个调整期。
一二级市场的争议点聚焦在了芯片项目的估值问题上。
二级市场有一套非常成熟的估值逻辑与模型,不同类型的芯片半导体公司对应着不同的估值方法:
最常用的是PE估值法(市盈率估值法)。PE估值法适合那些有正常化净利润,有业绩的公司,在半导体的细分领域中,PE法适合于绝大多数芯片设计公司,因为大部分芯片设计公司业绩都不错,有较为正常的利润率。
例如专注在模拟芯片的韦尔股份,主营业务是全球摄像头芯片,整个摄像头芯片市场空间是300亿美金,是一个主流芯片设计的领域,韦尔属于该领域的全球前列。摄像头芯片的护城河较高,有巨大的研发壁垒。那么作为对比,在相同领域的企业以该领域的龙头企业为标杆,对比PE、市场地位和业绩,大概能知晓这个企业的估值是否出现了泡沫,该方法对一级市场也同样适用,由此判断所投企业到二级市场后是否还可以高估值退出。
其次是PS估值法(市销率估值法)。PS估值法适合高研发投入的企业,经营产生的利润需要大量用于研发支出,如半导体领域中的芯片设备类企业。
以芯片设备公司中的北方华创为例,北方华创在企业收入、研发投入和行业地位在国内属于领先位置,是设备板块的头部企业。2021年用PS估值法约为9倍PS。
同理,作为对比,以在该领域的企业以该领域的龙头企业为标杆,对比PS、市场地位和业绩,大概能知晓这个企业的估值是否出现了泡沫。在一级市场,有半导体设备的融资喊价打底10倍PS的传闻,已然高于二级市场芯片设备龙头企业的PS值,这似乎不是一个好趋势。
像华虹半导体、中芯国际等重大资本支出较多的芯片公司更适合PB估值法(市净率估值法),企业的盈利不够稳定,资本支出消耗了较高的利润,一个相对高的PB倍数反映投资者预期较高的回报,反之亦然。
二级市场的种种估值方法虽然有其合理性,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以资本“功利”为导向,相对一级市场而言一定程度忽略了企业未来的创新空间,对一些更具成长性和超前性的前沿科技公司没有那么友好。
对于半导体如何估值的问题,市场上持不同看法的大有人在。但各路资本都有一个认知空前一致:半导体绝非夕阳,种种希望正孕育其中。
对中国而言,半导体可谓是所有产业中最需要提高的,中国在手机、电脑、家电等各板块产能、产量都属于世界第一,唯独在这些大件背后的半导体上,国产能力与世界先进水平还有着巨大差距。
虽然半导体在全球是一个已然非常成熟的产业,但对中国半导体行业整体来说,现在只是早上九点钟的太阳,要重新从零到一建立中国的半导体工业。可以说,在全球成熟的半导体市场稳步向前的情况下,中国才刚刚开始。
在这一点上,一二级市场的投资人有着罕见的统一。
无论如何,半导体行业终归是迎来了真金白银和全社会的注视目光。然而,拨开资本的迷雾,行业如何抓住机会实现产业的跃迁才是更需要业内人士关注的事情。
就现阶段的中国的半导体发展状况而言,本土半导体产业有足够的人才支撑这次国产化大跃进吗?芯片设备和材料这类更注重基础科学的领域,从产界到学界是否做到了长期不懈的投入呢?资本回报固然重要,若着眼点仅仅放在资本回报上注定难以长久。
资本的分歧,是现实利益和长远目标的矛盾的产物。但这并不是坏事,所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中国芯片,需要的不是一哄而上的跃进和急功近利的回报,而是踏踏实实的夯实根基,一步步的追赶,没有这种定力和耐力,也只能是空中楼阁。
新闻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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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发展工业互联网,
搭建更多共性技术研发平台”
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
3月5日上午9时,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开幕会。国务院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
报告指出,要发展工业互联网,搭建更多共性技术研发平台,提升中小微企业创新能力和专业化水平。加强质量基础设施建设,深入实施质量提升行动,促进产业链上下游标准有效衔接,弘扬工匠精神,以精工细作提升中国制造品质。
报告还提到,要优化和稳定产业链供应链。继续完成“三去一降一补”重要任务。对先进制造业企业按月全额退还增值税增量留抵税额,提高制造业贷款比重,扩大制造业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投资。增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实施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发挥大企业引领支撑和中小微企业协作配套作用。加大5G网络和千兆光网建设力度,丰富应用场景。统筹新兴产业布局。
这是工业互联网这一关键词第四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充分显示了国家层面对工业互联网助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视程度。
工业互联网连续四年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足见其分量之重。
作为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现实路径,新工业革命的关键支撑,谁能在工业互联网的竞争中占得先机,谁就能够把握住未来的主动权。
曾经与三次工业革命失之交臂的中国,这一次,不容有失。
新闻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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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
中科深链董事长吴季:
后劲不足商业航天待松绑
自2014年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创新重点领域投融资机制鼓励社会投资的指导意见》的文件以来,民间资本开始涌入航天领域,商业性质的航天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然而,这些看似发展迅速的商业航天企业,实际上存在着诸多问题。”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学院国家空间科学中心研究员吴季说。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吴季调研了一些商业航天企业。到2019年,在政策的激励下,商业性质的航天企业数量已经接近200家,其中与运载火箭相关的企业有近10家,卫星生产企业超过20家,民营卫星测控企业有8家。
调研中,他发现了三个问题,一是部分初创企业融资开始出现困难,投资人投资信心下降,二是行业还是以政府需求为主,市场需求仍不明显,三是企业研制和生产环节的创新不够,大部分企业缺少自己的创新。
此外,商业航天企业的负责人们也向吴季表达了一些他们的诉求。例如,他们希望政府对频率、轨位、分辨率进一步实施开放政策,不要对商业航天企业的技术前沿和业务范围进行不必要的限制,容许他们与国企在一个起跑线上竞争;对主要国家任务,如空间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等,在确保国企作为主要参与者的同时,应该将部分任务通过公平竞争的方式开放给商业航天企业。
对比美国在商业航天领域的发展,吴季发现,美国航天任务的来源主要已处于政府和纯商业性质的市场对半的状态,承担任务的研制方也主要是大型国企和新兴的商业航天企业两类。他预料,美国政策的进一步开放,将帮助美国企业在全球商业遥感卫星数据市场上继续保持领先地位。
为促进我国商业航天发展,吴季建议,由国家牵头出台一个全面、完整的,阐述商业航天政策的指导性文件,作为商业航天发展的政策指导大纲。在所有政府投入的航天任务中,容许民资的商业航天企业参与竞争,在技术能力、质量保证和成本等综合评估后,给与其一定比例的国家任务。
此外,吴季还建议,在频率分配、卫星轨位、空间分辨率等方面对民资的商业航天企业取消限制,容许他们采用创新技术,参与国际竞争。进一步开放国家任务获取的数据,激励民资商业航天应用企业探索新的卫星应用领域,扩大纯民用的卫星应用市场。将载人航天领域对民资的商业航天企业开放,推动太空旅游业的发展。将月球和小行星资源开发与探测对民资的商业航天企业开放,激励创新,推动商业航天不失时机的向月球和深空发展。
“这些政策和措施如果能够实施,我相信一定会推动我国航天事业更快和更好的发展,使其成为国民经济发展中,一个重满生机的新兴领域。”吴季说。
资本降温,市场未开,创新乏力,商业航天的三个环节似乎正在陷入一个消极的循环扣。事实上,这与中国商业航天的发展思路上的一些误区是紧密相关的,简言之,就是资本至上,市场依赖,技术重复。
要解开这个循环扣,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市场依赖的问题,建立崭新的商业航天需求模式,以航天应用和技术转化为基础,让创新有现实的市场路线,继而吸引资本的加持,才能使商业航天的可持续发展得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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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捂嘴偷笑!
贝佐斯蓝色起源“新格伦火箭”
首次发射时间推迟至2022年
卸任亚马逊CEO后,“专心造火箭”的贝佐斯似乎开局不利。
他创立的蓝色起源公司欲将其“新型格伦火箭”的首次发射推迟到2022年底。
据悉,火箭发射项目推迟的原因是该公司在去年失去了与五角大楼(美国政府)的一项关键合同。
蓝色起源2月25日宣布,设定了2022年第四季度的新目标,从卡纳维拉尔角空间站(美国著名航天飞机发射地)的36号发射场首次发射火箭。
这不是蓝色起源第一次推迟首次发射火箭的时间,该公司最初准备在2020年推出“新格伦火箭”,但在2020年初将其推迟到2021年底。
蓝色起源公司负责新格伦的高级副总裁琼斯(JarrettJones)表示:由于技术等原因,“新格伦”失去了成为美国太空部队发射服务提供商的机会,计划不得不推迟。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琼斯说。“造火箭需要大量的资金。”
蓝色起源输给了联合发射联盟(UnitedLaunch Alliance)和SpaceX,而这两家公司被选为2022年至2027年的国家安全太空发射供应商。
他说,这次落选让蓝色起源损失了数十亿美元。2018年10月,蓝色起源与美国空军达成了一项5亿美元的发射服务协议,但最终仅获得2.555亿美元后,项目就终止了。
琼斯说,蓝色起源失去这个五年的采购合同,公司将损失高达30亿美元的收入。尽管遇到了挫折,“蓝色起源仍将大力支持新格伦火箭的发展,我们将统一规划现有资源来执行我们的计划。”
琼斯说,当下一份合同于2024年竞标时,新格伦将准备再次竞争。
在失去这次合同后,蓝色起源重新设定了“新格伦火箭”的时间表和发展计划的时间点。他列举了新计划的一些进展,从生产大型火箭用推进式坦克到对其航空电子设备进行辐射测试。
该公司已经完成了火箭的七米有效载荷整流罩的鉴定版本,以及有效载荷适配器,该适配器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在美国俄亥俄州宇航局的PlumBrook站进行测试。
该公司还在LC-36上完成了新设施的建设,这是蓝色起源(BlueOrigin)在2015年接手的Atlas发射台。该发射台的主要建设工作现在已经结束,系统激活和检出工作开始了,计划于明年投入使用。
仅垫板一项就使公司损失了10亿美元,是蓝色起源在肯尼迪航天中心门外的新格伦工厂以及该公司一年前在阿拉巴马州完成的发动机工厂等25亿美元设施投资总额的一部分。
琼斯表示,蓝色起源打算按时向美国联合发射联盟交付符合飞行条件的BE-4发动机,以供ULA计划于今年下半年首次发射其Vulcan火箭。
新格伦将履行其当前的商业合同,并寻求新的民用空间发射合同。
该公司此前宣布了与Eutelsat,MuSpace,OneWeb,SkyPerfect JSAT和Telesat的发射合同,琼斯表示,该公司已与他们讨论了修订后的开发时间表。
蓝色起源还打算将“新格伦火箭”与SpaceX在市场上竞争小型卫星发射的机会。
对于商业航天来说,马斯克与贝佐斯的龙虎斗早已超越了胜负层面,其最大的意义在于显示了商业航天作为互联网创新基因得以发扬和扩散的广阔舞台的价值。
知乎上有一个评论颇为耐人寻味:“有的首富,在太空中一较高下;有的首富,在菜市场大打出手”, 选择的舞台不一样,创新的动能也就不一样。首富们的选择,也许就是对创新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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