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亿、877万：从六轮红包试点看数字人民币进程

2019年11月28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出席第八届中国支付清算论坛时表示“DC/EP基本完成顶层设计、标准制定、功能研发、联调测试等工作，下一步将合理选择试点验证地区、场景和服务范围，稳妥推进数字化形态法定货币出台应用”，2020年4月19日，央视新闻客户端发布文章《什么是中国版数字货币？怎么用？央行回应！》，其中提到“目前数字人民币研发工作正在稳妥推进，先行在深圳、苏州、雄安新区、成都及未来的冬奥场景进行内部封闭试点测试，以不断优化和完善功能”，由此明确了数字人民币“四地一场景”（“4+1”）的试点安排。经历了六年的研究，数字人民币终于开始面向公众进行推广。从试点地区选择来看，在考虑各地发展情况的同时，也兼顾了区域性发展战略，东西南北都有涉及。

图1 数字人民币首批试点地区

图源：01区块链根据公开资料整理制作

之后数月时间内，“数字人民币究竟是什么样？”“数字人民币会以何种方式进行推广？”等问题引起了公众广泛的讨论，各方猜想不一。2020年10月8日，深圳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消息：为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深圳市人民政府近期联合人民银行开展了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通过抽签方式将一定金额的资金以数字人民币红包的方式发放至在深个人数字人民币钱包，社会公众可持发放的数字人民币红包在有效期内至罗湖区指定的商户进行消费。一时间，数字人民币红包引起公众热议，这一独具中国特色的试点形式也迅速被接受。

图2：数字人民币试点场景

图源：中国人民银行，人民日报

自深圳罗湖拉开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的序幕以来，数字人民币的版图正在不断扩张。目前深圳已进行3轮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苏州也已进行2轮,北京在2021年2月也成功推进了数字人民币更多试点应用，预计未来也将出现多轮试点活动。雄安、成都、上海等地虽然还未开始大规模试点，但也在积极布局，在局部地区和部分业务场景中开始测试数字人民币。而通过多轮试点，公众对于数字人民币的关注程度更高，理解也愈发深入。

图3 “数字人民币”百度搜索指数变化

图源：百度指数，01区块链

从深圳、苏州到北京，三地累计发放数字人民币红包金额已达1.1亿元。另外，无论是深圳还是苏州，第二/三轮试点的用户参与数较第一轮均出现了较大增长。而在场景方面，数字人民币从最开始的商超、加油站等纯线下场景开始扩展到“线下＋线上”相结合的场景覆盖。自苏州双十二试点开始京东线上测试后，线上场景已经成为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标配”。回顾六次红包试点的情况，我们能够从流通层进一步梳理出数字人民币的应用场景和配套产业链。

表1 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情况

资料来源：01区块链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一）面目初现：数字人民币农行内测

2020年4月14日，数字人民币率先在农行内测，虽然本次内测仅限白名单内的客户，且仅涉及深圳、雄安、成都、苏州四个网点，并没有面向公众发行，但这是数字人民币具体操作界面的首次亮相。

图4 数字人民币农行内测截图

图源：新浪财经

测试页面显示，数字人民币钱包支持数字资产兑换、钱包管理、交易记录查询、钱包挂靠等功能，同时也支持扫码支付、线上汇款、收付款码和碰一碰等支付方式。但具体细节并未公开。

农行内测后，建行也在8月份开始了内测，并在其APP中开放了针对公众的数字人民币钱包开通界面，虽也没有实际推广使用，但进一步披露了分层限额的具体安排。

图5 建设银行钱包开通界面

（二）首次红包试点：深圳市罗湖区

2020年10月8日，深圳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官方微博“深圳微博发布厅”发布了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的消息，经历了排号、摇号，共有191.38万名在深个人预约了“礼享罗湖数字人民币红包”，中签率仅为2.61%。截至2020年10月18日24时，47573名中签个人成功领取“礼享罗湖数字人民币红包”，申领比例为95.15%，使用红包交易62788笔，交易金额876.4万元。数据显示，部分中签个人还对本人数字钱包进行充值，充值消费金额90.1万元。

深圳市罗湖区的数字人民币试点属于全国首次，为后续的试点奠定了基础。此次试点确定了数字人民币发放的基本流程，并且较为完整地展示了数字钱包APP安装与使用、数字人民币转账、支付、充值、绑卡等主要环节的操作过程，是进行公众教育和市场推广的有效实践。

图6 数字人民币APP注册使用方法

图源：i深圳

根据相关部门公布的消息，本次红包试点活动的中签者会收到数字人民币APP的下载链接，安装并使用手机号注册。在注册过程中，不需要预先拥有银行账户，但需要在注册时选定具体的运营商开通相应钱包，这意味着“数字人民币”APP并不具有直接支付的功能，仅是一个钱包的综合管理平台，钱包实际的开发和运营由各运营商负责，各运营商可以选择在钱包的基础功能之上增加个性化服务。

本次试点还有三个值得关注的点：从运营机构上来看，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参与了本次试点，不同银行的钱包中数字人民币显示的颜色不同，与各银行的logo颜色一致，但选择不同银行的钱包对收付款并无影响，均采用了统一标准；从支付方式上来看，本次试点仅限于近程在线支付，相关商家的POS机均已支持数字人民币扫码收款，而APP中的“碰一碰”功能暂未开通；从支付场景来看，相关商家覆盖餐饮、零售、生活缴费等日常高频支付领域，深圳地铁站、中国石化加油站、友宝自动贩卖机等贴近公众生活的场景陆续也可使用数字人民币进行支付，同时，相关商户在试点结束后仍继续支持数字人民币支付，中签用户也可继续兑换和使用数字人民币，以达到数字人民币长期推广目的。

（三）首次实现离线支付：苏州双十二购物节

苏州较早就开始了数字人民币的使用测试，2020年4月16日，据《科创板日报》报道，苏州市相城区各区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工资通过工农中建四大国有银行代发的工作人员，将在4月份完成数字人民币钱包的安装工作，5月，其工资中的交通补贴的50%将以数字货币的形式发放，这是媒体披露的首个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

2020年12月11日，“苏州发布”官方微信号发文宣布，“双12苏州购物节”数字人民币消费红包经公证处现场公证，活动主办方已完成10万名中签个人“数字人民币”APP使用资格的申请工作，本次抽签参与人数超过70万，中签率约为14%。截至12月27日24时，96614人已领取红包，占总中签人数比例为96.61%，消费红包金额1896.82万元，占发放红包总金额比例的94.84%，其中，线下消费金额1049万元，占比55.3%，以商场超市、日用零售、餐饮消费、生活服务为主，排名前五位的线下消费商户为来伊份、中石化、中移动、大润发、天虹商场；线上消费金额847.82万元，占比44.7%。

相较于深圳罗湖区的试点，苏州的此次试点有四项突破：

一、覆盖人群更多，投放额度更大，应用场景更广。苏州双十二红包试点在单个红包金额、发放领取方式等方面与深圳的试点保持一致，但覆盖人群和总金额都翻了一倍，运营机构也在工农中建四家银行的基础上增加了交通银行和邮政储蓄银行，将近一万家线下商户完成了数字人民币改造。

二、首次使用“碰一碰”和“双离线”支付方式。在苏州红包试点中，“碰一碰”功能正式上线，可以在线或离线完成支付。但离线支付还未推广，苏州市政府在抽签过程中开设了离线钱包体验计划，从报名参加的人员中选择了部分人员进行双离线支付体验，最终，共有536人使用“双离线”完成了支付。

三、首次引入线上电商场景。数字人民币的电商交易场景是在本次试点中首次亮相的，本次试点的消费者可在数字人民币APP中向指定商户主动推送数字钱包“子钱包”，就可在相应平台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在此次试点中，参与测试的工、农、中、建、交以及邮储六家银行的数字钱包均可推送至京东APP。此外，选择工行钱包的消费者还可在美团单车、滴滴出行中使用数字人民币红包，建行钱包可在善融商务中使用，中行则可在哔哩哔哩中使用。

图7 京东发布线上支付说明及交易数据

图源：京东数科

四、交易更快捷，已达到基本效率要求。根据京东数科发布的双十二当天交易数据，全国首单电商平台数字人民币消费诞生于12月11日20:00:02，一位90后消费者在京东商城下单，并通过数字人民币支付，支付过程耗时仅0.5s，与现有支付方式体验一致；从12月11日20时-12月12日20时，在京东线上场景有近20000笔订单通过数字人民币支付，其中最大单笔线上支付金额超过1万元，上述数据表明，数字人民币已经能够在效率上达到支付要求，同时也得到了公众的认可，但在并发量上还需要进一步测试。按照目前中国支付体系需求，要成为广泛可用的支付方式，并发性能上至少要能支撑每秒30万笔的交易体量，而在目前试点中，还没有进行如此规模的并发测试，后续可能通过更大的投放额度或通过多地并进的方式增加数字人民币测试压力。

（四）覆盖范围扩大：深圳市第二轮红包试点

福田区红包试点是深圳市进行的第二轮红包试点，此次活动共有1,861,758名在深个人参与摇号抽签，中签率5.37%。截至2021年1月17日24时，95,628名中签个人成功领取数字人民币红包，领取率超过95%，使用红包交易139794笔，交易金额1822.65万元。数据显示，部分中签个人还对本人数字钱包进行充值，充值消费金额151.97万元。

相较于深圳市罗湖区红包试点，福田区的试点在交易场景多样性、商家数、交易金额等方面都有所提升，涉及范围也扩大到深圳全市，同时，“碰一碰”支付的使用更加广泛，公众参与积极性更高。本次试点过程中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点，各大运营机构都增加了试点服务的支持力度，如中国农业银行在试点期间于深圳成立了总行级的“数字人民币创新实验室”，重点围绕数字人民币的特性开展新领域的创新测试。

（五）特定人群定向补贴：深圳市第三轮红包试点

福田区的试点刚结束不久，1月20日，深圳市龙华区就发布了新一轮数字人民币试点的公告，此次活动面向龙华区商事主体中购买社保的春节留深人员，红包数量共计10万个。总计由13,586家龙华区商事主体提交的、符合条件的374,360名春节留深人员成功进入抽签池，中签率26.71%。截至2月9日24时，共发放红包89724个，占总中签人员的89.7%，使用金额1697.82万元，占已发放红包金额的94.61%，与此同时，中签者还额外自发充值，共涉及交易金额52.96万元。

图8 龙华区留深数字人民币红包

图源：i深圳

与深圳前两次试点不同，本次活动具有较为鲜明的地区特点，龙华区是产业大区，2020年位列全国工业百强区第11位，拥有超过120万产业工人，本次试点针对留深务工人员这一特定人群采用单位申报、统一抽签的方式，带有定向补贴的性质，与“就地过年”政策紧密结合。

从使用场景来看，本次试点在商家覆盖范围上仅限于龙华区，但场景选择更接地气，涉及高中低不同档次的消费，加入了许多充满烟火气息的路边小店、个体商户，同时支持使用数字人民币在“智能扶贫柜”购买扶贫商品。另外，本次试点动员了更多企业的参与，并引导企业和员工理解和使用数字人民币，为后续企业内部开展智慧食堂、党费缴纳、补贴发放等场景垫定了更好的基础。

整体来看，本次试点突出普惠性和定向性，体现了数字人民币覆盖各类人群的最终目标，也显示出数字人民币执行定向补贴政策的可行性和潜在优势，未来，中央银行可以利用数字人民币刺激特定领域的消费，或实行更加精准的货币政策，减少货币分发的中间环节。

（六）首次可视卡支付：数字人民币亮相北京

除深圳、苏州外，北京也在2020年底开始了数字人民币试点的布局，2020年12月29日，数字人民币北京冬奥试点应用在北京地铁大兴机场线启动，花样滑冰世界冠军申雪等活动体验者受邀开通了数字人民币钱包，并体验了使用数字人民币可穿戴设备钱包——滑雪手套“碰一碰”通过地铁闸机进站，这是冬奥特色数字人民币可穿戴设备钱包的首次亮相，标志着北京围绕冬奥会场景推进数字人民币试点取得阶段性进展，同日，丰台丽泽一家名为漫猫咖啡的咖啡店内启动了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测试，显示着数字人民币线下商户布局的启动。

2021年2月6日，在北京冬奥会开幕倒计时一周年之际，为实施科技冬奥行动计划，加强冬奥支付服务环境建设，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政府围绕冬奥消费全场景，主办了“数字王府井，冰雪购物节”数字人民币试点活动。本次活动共有超过252万市民预约报名，中签率仅为1.98%。

图9 北京数字人民币试点

图源：中国人民银行

北京的此次活动中亮点频出，从支付方式上，数字人民币硬钱包和可穿戴设备芯片钱包首次落地使用，不依赖智能手机的数字人民币支付方式开始出现。在试点过程中，中国银行等多家运营机构都发布了自己开发的硬钱包，邮储银行推出了叠加健康宝功能的数字人民币无源可视卡硬钱包以及指纹卡硬钱包，实现了数字人民币支付和健康宝登记的”一卡双应用”，整个支付流程更快捷，也避免出现因不能很好地使用智能手机而难以享受到数字人民币支付服务的情况。另外，嵌入了数字人民币钱包芯片的智能手套、智能手表、徽章等数字人民币支付介质也开始了小范围测试，其技术原理与碰一碰类似。

图10 数字人民币可视卡硬钱包

图源：新华社

不同于深圳和苏州的试点，本次试点中，工商银行的部分ATM机已经支持数字人民币与现钞的双向兑换，点击ATM屏幕中的“其他无介质交易”后，下一页面有“数字人民币”这一选项，其中包含“数字人民币兑换现钞”和“现钞兑换数字人民币”两个服务，输入手机号或扫描屏幕上的二维码即可完成存取现。

图11 支持数字人民币存取现的ATM机

图源：新华社

下一步，北京将围绕2022年冬奥会稳步推进数字人民币更多试点应用，持续深化落实“两区”政策，不断完善法定数字货币试验区和金融科技应用场景试验区建设，提升北京智慧城市服务水平，打造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为北京冬奥会支付环境建设做好服务保障。

（七）首次两地同测：苏州第二轮红包试点

继去年12月成功发放2000万元数字人民币消费红包后，苏州市人民政府联合京东集团于2月5日开启“数字人民币·苏州年货节京东专场”活动，再次发放3000万数字人民币，以巩固和扩大数字人民币在苏州试点的工作成效。本次试点覆盖商户超过1.6万家，投放金额和商户数都居于六次试点数量之最，报名人数为140.7672万人，中签率为10.66%，参与人数较苏州第一次试点有了显著增加，公众认可度进一步提高。

图12 苏州年货节数字人民币试点

图源：澎湃新闻

除了投放金额最大、覆盖商家数量最多，还有一个亮点便是首次在两地同时推进数字人民币试点，前四次试点均是单一地区进行测试，而2月10日起，北京和苏州同时开始数字人民币的发放和使用，总金额达4000万元，相当于对数字人民币系统并发性能的一次压力测试。京东科技集团作为本次试点技术服务提供方，其项目负责人彭飞表示，京东科技已经建立了自主产权的支付结算服务平台，使用分布式计算、同城多中心架构，具备多中心互备的高可用容灾能力和7×24不间断交易能力，同时利用动态规则拆分算法专利，能够在15分钟内完成5000万笔以上的交易对账。一系列高性能高并发算法在试点中的使用，为数字人民币后续的逐步推广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八）争流竞发：其他试点城市均有所布局

2020年4月19日，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数字人民币研发工作正在稳妥推进，先行在深圳、苏州、雄安新区、成都及未来的冬奥场景进行内部封闭试点测试，以不断优化和完善功能；2020年11月24日，据财新网消息，数字人民币新增上海、长沙、海南、青岛、大连、西安六地试点。目前，数字人民币试点已经形成“十地一场景”（“10+1”）的格局。除了深圳、苏州、北京三地已经完成多轮试点外，其余城市都在积极进行数字人民币试点的相关布局。

雄安新区在去年就已经进行了数字人民币试点的预热，2020年4月22日，雄安新区管理委员会改革发展局组织召开了数字人民币试点推介会，推介会参会人员由三部分构成:一是相关部门，包括新区管委会发展改革局、人民银行石家庄中心支行、雄安新区法定人民币试点工作实施小组、雄安新区智能城市联合会分管负责人；二是参与研究数字货币的机构，包括工农中建等银行在雄安的分行，以及蚂蚁金服和腾讯的相关负责人；三是应用试点单位负责人，包括中海SPV、金丰餐饮、奥斯卡影城、麦当劳、星巴克、京东无人超市等19家单位。从试点单位来看（如下表2），雄安新区的试点场景以餐饮和零售为主，包括行业龙头企业及雄安部分本地企业。2020年5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同意在雄安新区等46个城市和地区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的批复》，方案中提出，鼓励跨境电子商务活动中使用人民币计价结算，探索数字货币跨境支付。2021年2月7日，在雄安新区党工委管委会、中国人民银行石家庄中心支行的推动下，中国农业银行河北雄安分行完成首款数字人民币“硬件钱包”的研发投产。试点推介会的举行以及硬件钱包的投产为数字人民币在雄安的推广提供了基础，相信在不久的未来，雄安新区便会开始数字人民币的试点，且可能测试跨境支付场景。

表2 雄安新区试点推介会应用场景方参与企业

作为第一批试点城市的成都则显得较为低调，目前关于成都在数字人民币方面布局的消息较少。2020年9月，途虎养车与交通银行启动数字人民币在车辆售后服务市场的场景合作，成都地区的79家途虎养车工场店均可受理数字人民币，并开出了首批数字人民币汽车养护服务订单。2021年1月，有消息称成都将在2月进行红包试点，但目前并未得到官方确切消息证实，预计后续成都在数字人民币方面会有新的动作。

作为第二批试点城市的上海则显得较为积极，2021年1月5日，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同仁医院员工食堂首次体验了数字人民币“硬钱包”，陆家嘴中心商场的一家奶茶店也开始了数字人民币的内部测试；1月24日，上海市市长龚正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表示，今年上海将聚焦强化“四大功能”，其中包括持续推动金融业扩大对外开放，继续集聚一批功能性、总部型机构，推进数字人民币试点。在政府的支持下，作为金融中心且具有丰富高校资源的上海将在数字人民币推进过程中体现出显著优势。

海南是第二批试点城市中备受关注的一个，海南自贸区和雄安新区都是国家规划的贸易经济重点项目，2020年6月，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白津夫就表达了打造海南“数字货币区”的想法，海南自由贸易港具有金融开放和资金自由流动优势，更有开放创新政策和举措率先落地实施优先权。海南的试点将有助于数字人民币在跨境贸易中的场景测试，也有助于进一步提升人民币的国际影响力。

长沙、青岛等地也都开始了商户的改造和数字人民币内测工作，2021年1月30日，农业银行青岛分行已开始推广数字人民币钱包。截至2021年2月2日，长沙已经有超过3400个支持数字人民币支付的线下商户；2021年2月5日，长沙市开展了“数字人民币体验日”活动，并产生了全国首单数字人民币燃气缴费交易。据悉，工行、农行、中行、建行、交行、邮储和中移金科都已经开展了数字人民币在长沙的内测。

图13 各计划试点地区进展

图源：01区块链根据公开资料整理制作

（九）数字人民币试点的回顾与展望

数字人民币红包试点已经进行了六轮，共发放数字人民币1.1亿元，超过877万的公众参与抽奖，超过50万人领取并使用。整体来看，数字人民币的试点工作一直在稳步推进，本着“成熟一处，试点一处，覆盖面逐步扩大，并发量不断提升”的节奏，并不急于在某一省甚至全国范围内推广，而是先在一个区、一个市进行试点，支付方式从在线到离线，支付场景从线下到线上，并发金额从1000万到4000万，试点商户从3000家到数万家。在试点过程中，中国人民银行并不是依靠一己之力推行数字人民币，而是广泛联合传统金融机构、互联网公司、零售商户，将发行流通与交易场景紧密结合，技术创新与设备改造齐头并进，共同打造数字人民币支付生态。

数字货币以红包补贴的形式发行，是具有中国特色、迎合零售端消费者心理的试点安排，一方面并未造成金融体系的剧烈震动，另一方面易于被公众广泛接受，通过多轮试点逐步巩固在深圳、苏州、北京等地的数字人民币推广成果，让商家和公众更快适应并使用数字人民币这一全新的支付形式，为未来在国内市场发放数字人民币探索了可行的路径，也为数字人民币的广泛使用打下了坚实基础。

随着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深入，央行及运营商对于数字人民币发放流通流程、所需软硬件、并发量需求等方面将有更详细的认识。发放红包是试点方式的一种，但并不是长期的发行选择，在试点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运营商需要探索出新颖、可长期沿用的试点方案，也要适当尝试在钱包中加入更多的个性化服务，以期在数字人民币支付体系的竞争中抢占先机、在新型支付基础设施建设中找到自己的角色。中央银行也需要在试点过程中稳步推进数字人民币的日常兑换，以验证货币政策、金融监管等措施的有效性，提前针对数字人民币常态化应用可能遇到的问题探讨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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