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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智元报道  

编辑：袁榭 时光

死亡，不管是部分肌体器官，还是整体生物活体，都该是不可逆转的。

至少，这是在生物学家不断冲击人类想象边缘前的事。

然而，唤起死后猪脑、用小鼠死后睾丸造精子，生物学家都做到了。

现在，他们终于把创意直接动到了人身上啦。

这一次，复苏的是人体视网膜，研究结果发表于2022年5月11日的《自然》杂志上。

死后3小时，小鼠眼睛复活

濒死体验中的人脑，戏路丰富的「人生跑马灯」的神经活动已被精确测绘。

尽管如此，不论戏再多，神经反馈与供氧循环的活动双双永久中断后，动物中枢神经系统的死亡是不可逆的。

不过，犹他大学的研究者此次就是要挑战这一假设。

研究者认为，既然，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大部分都在体内，摘取、保存活性、然后实验观测的难度太大，那么，可以从眼部入手，这是动物神经系统唯一可以算比较暴露在外的部分。

以视网膜作为中枢神经系统的样本，研究团队先从小鼠开始。

首先，研究者测量了安乐死的小鼠被摘除眼部的神经电信号活动。

摘除小鼠眼体，可以在离体条件下观察其光诱发反应。

不出所料，在主体死亡、眼球被摘后，小鼠的视网膜感光神经元与视网膜双极细胞的神经电信号活动都急速恶化、减弱，终至于无。

然后，研究团队开始在小鼠眼球上验证假设：摘除后的眼球，其神经元的神经电信号活动是可以重新唤起的。

研究者们给死亡时长不同、摘除时点不同的小鼠眼球以含氧量95%的营养基质重新供氧。

结果他们发现，在感光测试中，负责接受转译外界光信号的小鼠视网膜感光神经元、负责传递转译后神经信号的视网膜双极细胞，其神经电信号活动有显著的恢复。

小鼠摘除视网膜示意图

从主体死后15分钟到死后3小时的小鼠眼球都出现了相同活动。不过小鼠眼部神经电信号复苏后的持续时间，与小鼠主体的死亡时长、死后多久才摘除的耽搁程度呈负相关。

如果是从小鼠活体摘除的话，眼部神经电信号的复苏后持续时长，是从死体摘除的十倍。

实验小鼠的视网膜感光神经元与视网膜双极细胞，其复苏后活动强度也不同。视网膜双极细胞复苏后再次死去的速度是感光神经元的两倍。

死后5小时，人类眼睛复活

尽管在小鼠身上取得的成果已经很丰富，不过研究人员还要精益求精。

原因其实蛮尴尬的。人尽皆知，在生物实验这块，动物模型产生的结果并不总适用于人类。视觉器官实验尤甚。

小鼠是视觉器官研究对象供体的最大来源，然而，小鼠的眼睛并没有人眼所具有的黄斑。这导致产生的试验结果并不一定适用于人类。

黄斑在视网膜中负责视力的中心区域，让人类能够看清物体的形态、细节和颜色。

而在猴子、猩猩等眼里有黄斑的非人灵长类动物身上做研究，成本又太高了。

这次犹他大学的研究者们，干脆直接使用人类遗体捐赠者捐出的眼球作为第二步实验对象。

研究团队开发了一款设备来刺激视网膜并检测其细胞的电活动，通过这种方法，研究团队能够试验和观测，能否在死人眼睛里恢复在活人眼睛中才能观测到的特定神经电信号——b波。

研究团队在器官捐献者死亡5小时后获取的眼睛中，成功唤醒了视网膜黄斑中的感光神经元，让它们对明亮的强光、彩色光、甚至是非常暗淡的闪光都有反应。

不过死去5小时的遗体眼睛中，只有单个实验体的边缘视觉部分才能测出微弱的双极细胞活动和b波信号。

研究者们改向观测供体死去时间为45分钟-2小时的遗体眼睛的实验结果，发现双极细胞活动和b波信号的测出结果虽有改善，但统计上仍然没有满意的显著结果。

也就是说，虽然死人眼睛的感光神经元被成功复苏了，但它们似乎已经失去了与视网膜中其他神经细胞交流的能力。

研究团队认为，缺氧是导致这种讯号交流能力丧失的关键因素。

为克服这一障碍，研究团队在器官捐献者死亡后20分钟内就获得了他们捐献的眼睛，然后置入特殊设计的保存装置，来在运输途中就开始恢复遗体眼睛的氧气化合反应和其他营养供应。

通过这种方法，研究团队终于在遗体眼中同时恢复了感光神经元与双极细胞的活动，检测出之前只在活人眼里才能观测到的、结果在统计上显著的b波信号。

这意味着遗体的眼睛终于同时恢复了感光、和将感光结果传递给神经系统其他器官的能力。

研究者们表示，这是学界首次在死后的人眼视网膜中心区记录到b波。

该研究的参与者Frans Vinberg教授称：「我们能让捐献者眼里视网膜细胞相互交流的程度，达到它们在活眼中调节人类视觉的程度。

过去的研究可以恢复了捐献者眼睛中非常有限的电活动，但那从未在黄斑中实现，也从未达到我们现在所做到的程度。」

Fatima Abbas

如果视网膜的感光神经元功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恢复，那么它为未来的移植疗法提供了希望，有望如此让眼病患者恢复视力。

然而，供体移植的部分得无缝集成到受体现有的视神经回路中，并避免显著的排异反应。这个障碍，学界尚未克服。

此研究的成果还可用于研究中枢神经系统的其他神经元组织。

这项革命性的技术进步可以帮助研究人员更好地了解神经退行性疾病，包括老年性黄斑变性等致盲视网膜疾病，并以此开发相应的疗法。

马斯克：「别瞎搞死而复生，不然贝索斯会起诉死神」

不过，视网膜神经元的暂时恢复，并不意味着实验眼球可以「看见」。因为视觉需要大脑中更高级的视觉中心来整合、处理出完整的感知图景。

尽管如此，「脑死亡」的各种定义中，很多都有「神经元之间失去同步活动」的要件。

如果接受这些定义，那么此研究中的人类视网膜就算是死后复生了。

研究者们也点出此项关键：「由于视网膜是中枢神经系统的一部分，我们的研究就引出一个问题，即目前定义的脑死亡是否真的是不可逆转的。」

不过，就此雀跃「死而复活」的前景大可不必。因为世界第一有钱人兼大嘴巴马斯克院士就讲过，有的人多去死一死，是件好事。

2021年12月，马院士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在被问到是否会投资「永生类科技」时，暴言：「大家都要去死，是件关键的事。

因为大多数时候的大多数人，脑子都会僵化掉，思路转不过来，还好他们都死掉了。

如果所有人都有永生机会的话，那社会不知道会僵化成什么样呐。人类没有新点子能够成功，会完蛋的。」

在2021年秋天，马院士提到相关话题时，还黑了一把首富竞逐者、业务对手贝索斯：

「你不会希望贝索斯真搞成这个吧。要是产品故障了，那他真的会起诉死神的哦。」

参考资料：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86-022-04709-x
https://futurism.com/neoscope/scientists-eye-cells-back-to-life
https://www.sciencealert.com/scientists-have-seen-a-twinkle-of-life-in-human-donor-eyes-after-de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