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沃斯，虚假的机器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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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轶群

编辑｜张宇喆 马渭淞

题图｜Pexels

7月23日，“机器人第一股”科沃斯开盘不久即跌停。截止当日A股收盘，科沃斯股价下跌9.99%至190.21元/股。这已经是该公司股价连续第二天跌停，也是近6个交易日的第三次跌停，市值累计缩水约350亿元。

近期，科沃斯股价可谓大起大落。

7月15日，科沃斯创下252.71元/股的历史新高，总市值突破1432亿元。而该公司市值从100亿元上升到1400亿元仅用时15个月。

然而，就在科沃斯“创造辉煌”后的第二天，其股价突然大幅下跌，午后直接跌停，市值缩水100多亿元。截至7月16日收盘，科沃斯股价报225.17元，总市值蒸发了143亿元至1289亿元。

股价跳水最大的因素在于老股东的大规模减持。7月13日，就在科沃斯股价还在不断刷新纪录的时候，老股东泰怡凯以“自身资金需求”为由决定“清仓式”减持其股份1027.96万股。

此后，科沃斯被沪股通连续5日减持，共计减持57.55万股。最新持股量为2253.92万股。

一家接近“清仓”，一家连日“套现”。难道在部分老股东的眼中，科沃斯这只所谓的“科技股”在资本市场的表现达到了“顶峰”？

部分股东对于这家“科技企业”未来的信心不足，很大程度上因为其自身“不争气”，号称机器人制造商的科沃斯，大部分产品却属于家用电器。这一现象背后，科沃斯科研投入的营收占比长期在5%以下，甚至低于主流家电企业；与此同时，该公司营销费用的营收占比却常年高达20%左右。

穿着“科技”的新鞋，走着“家电”的老路。如若不认真提升自身的科技属性，恐怕在股东之后，下一个对科沃斯失去信心的就将是消费者了。

虚假的机器人公司

科沃斯自称为“全球最早的服务机器人研发与生产商”之一，专注于服务机器人的独立研发、设计、制造和销售。

然而，丰满的理想却映射出了骨感的现实。将“独立研发”放在公司业务第一位的科沃斯在研发投入方面却并没有跟得上宣传的脚步。

2021年一季度财报显示，科沃斯在产品研发领域的投入仅占总营收的4.11%，比国家高新企业认证基准线3%稍高。不止是2021年，科沃斯在2018年、2019年、2020年的研发投入占总营收的比例同样不高，分别为3.60%、5.22%、4.67%。

科沃斯在研发方面所花的精力明显低于竞争对手。小米生态链扫地机器人制造商石头科技在2020年的研发投入占比为5.80%，比科沃斯高出近1.2个百分点；而与财报中多次提及的对手戴森和iRobot相比，科沃斯在研发上的投入占比则更显得“微乎其微”。戴森的研发收入比常年保持在40%左右，而iRobot也常年维持在10%以上。

因此，科沃斯将独立研发作为该企业在市场上的招牌门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从市值的角度来看，科沃斯同样也是一家被高估的企业。iRobot在2020年总营收超过1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90.60亿元），研发投入占比达11%，在全球拥有超过1500项专利，而华尔街仅把iRobot定位为一家家电公司，仅给出25.24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63.34亿元）估值。

相比之下，科沃斯掌握国内外科技专利为1026项，2020年营收为72亿元，研发投入占比仅4.67%。然而，该公司依旧将自身认定为“自主创新”的科技公司，市值最高超过了1400亿元，是iRobot的8.6倍以上。

有业内人士认为，科沃斯的高估值在于其身上“家用机器人第一股”的标签。但该标签是否存在水分目前也一直存在争议。

“家用机器人产品品类很多，比如护理机器人、生活机器人等，科沃斯并未涉足。目前科沃斯涉及的领域主要以扫地机器人为主，所以不能把扫地机器人和家用机器人两个概念等同。”有行业内人士表示。

不仅如此，在自主产品创新方面，相比有专利的iRobot，科沃斯则以优势互补的合作角色获得授权。2020年5月，科沃斯宣布与iRobot签署产品采购协议和技术授权协议，以获得iRobot授权的Aeroforce技术和相关知识产权来提高其科技竞争力。

瓶颈期的家电公司

除了研发投入少，从业务运营模式上来看，科沃斯也更像一家家电公司而非一家科技公司。

此外，作为一家“自主创新”的科技公司，家电产品却占科沃斯主要营收的半壁江山。据科沃斯上市前的招股书显示，2015-2017年，其扫地机器人“地宝”分别占全年营收的47.20%、52.81%、59.00%。成本方面，据科沃斯2018年财报显示，2018年科沃斯家电行业成本为35.39亿元，占其总营收的62.16%。

2020年，科沃斯主要销量来源在于该品牌服务机器人和清洁类电器OEM/ODM代工产品。上述两大业务的营收占比分别为58.55%和20.63%。而所谓的服务机器人仍以扫地机器人为主。

虽然在产品布局上，科沃斯不断丰富旗下产品类型。但家用清洁类轻科技家电产品仍占科沃斯营收一半以上，包括扫地机器人、擦窗机器人、净化机器人、管家机器人、商用机器人等类型。其中，品类最多的产品为扫地机器人。

科沃斯官网显示，相较于品类分别为4种、2种、1种、7种的擦窗机器人、净化机器人、管家机器人，该公司扫地机器人品类多达5个系列共17种类型。

科沃斯当前的产品依旧以扫地机器人为主，并且目前没有能与其营收接近的全新业务出现。

然而，基于较低的研发投入占比，科沃斯扫地机器人并不具备高科技竞争壁垒。例如最近上市的科沃斯N9+“高端扫地机器人产品”，仍使用视觉处理技术，而诸如dToF、3D结构光、LDS激光导航等竞品所使用的技术设置则都没有配套。

费用支出方面，科沃斯营销费用占比较高。财报显示，科沃斯2020全年及2021年一季度营销费用的占比为21.58%、20.38%，甚至高于小熊电器2020全年及2021年一季度营销费用占比为12.02%、15.76%。

2020年第三季度，科沃斯单季销售费用占营收比例已达30.96%，几乎十倍于研发投入。然而，大量烧钱的背后并没有换来与其对等的销量收入。

据科沃斯2020年报显示，科沃斯2020年应收账款为12.88亿元，较上年增长3.6亿元，同比增长38.92%；存货金额为12.85亿元，较上年增长近3亿元，同比增长28.53%，存在产品积压问题。

以上两个数据相加，2020年科沃斯应收账款和存货增长合计6.6亿元，已超过2020年全年净利润6.41亿元。

不仅如此，在2021年一季度，科沃斯应收账款净额同比上升54.65%，存货净额同比上升78.28%。这两个存在风险的指标增速不仅没有放缓，反而增长了很多。可见科沃斯原有的经营方式并未改变，其经营方式带来的风险影响因素有所加大。

未来在哪里？

目前，没有证券评估机构对科沃斯接下来的发展业绩做出亏损预测。从股东到第三机构，资本层面已有不少人认为科沃斯股价的虚高。

当然，服务机器人产业目前仍处于发展早期阶段，而科沃斯也依靠家电销售获得了大量资金。如果从现在开始提升自身科技属性和研发能力，科沃斯也还来得及。

据亿欧智库发表的《2020年中国服务机器人产业发展研究报告》中表示，以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技术正在带动服务机器人产业向智能化、创新化、数字化方向迅速迈进。未来，服务机器人的价值除替代人和协助人完成工作，还可在未来与其他终端设备互联互通，实现数字化。

长期来看，科沃斯所在的市场还有巨大增长空间。但科沃斯不做出改变，此次的股价下跌将只是开始，而远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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