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干些什么?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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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2 17:11
图源/包图网
30秒快读
1 | 当代年轻打工人“讨厌同款、不立flag、不强求社交、热爱国潮”,不过《IT时报》认为这些只是表象,打工人有自己的时代、自己的世界,自由而包容,不羁而平凡。 |
2 | 年轻人最爱从事的职业是什么?主播、UP主当仁不让。 |
3 | 但你知道吗?闲鱼、盲盒、饭圈、炒鞋,也在兴趣和职业之间游走。 |
01
直播
图源:IT时报
直播本来就是一种互联网社交和表达方式,如果还能带货赚钱,那就更酷了。
一位百万粉丝女主播的“失败史”
2020年12月26日傍晚6点,当火车停靠杭州东站时,95后网红林姑娘(化名)迈出和过去切割的第一步。拥有百万级粉丝的她想要转型做一名带货主播,积累卖货、选品经验。
追求梦想的赌注是她的婚姻。2020年春节后,林姑娘的不少搞笑短视频获得千万级的播放量,单依靠平台补贴轻松月入3万。从晚上9点一直播到凌晨两三点,林姑娘还会做娱乐主播打打PK。但女强男弱,前夫并不支持她的事业,甚至还要求查看她的聊天记录,提出解散粉丝群、删除卖力打赏的“大哥”,尽管林姑娘说,她与男粉的互动很克制。
“有他们没我。”前夫说。俩人争执过、妥协过,直至林姑娘不想再吵。她最终决定走出湖南,来到直播电商之都杭州。这里是薇娅、烈儿宝贝等带货主播的幸运地,坐拥全国60%以上的MCN机构。
未知的是,林姑娘是否来晚了。如今淘宝对新主播扶持力度下降,她也不太懂快手的“老铁文化”,剩下的选项只有挤入抖音。目前,直播带货呈现“一超双雄”的格局,中航证券数据显示,2019年度淘宝直播的市场份额为59.52%,快手和抖音数字为23.8%和9.5%。
图源:前瞻经济学人
直播电商这片万亿规模的市场,谁都想分一杯羹。但对于新进主播来说现实残酷。在一位MCN机构人士看来,新主播需要“货带人”,但大牌产品、全网最低价往往选择的对象是大主播。相比之下,新人女主播带货更难,因为他们吸引的男粉在“剁手”上更理智。
机构给林姑娘打造的人设是“独立女性”,希望她能成为女人想要成为的“偶像”。为此,林姑娘每天8点起床,9点上播,她的时间在上播、复盘、开会、背台词中度过。只有中午抽空,再拍一拍段子。晚上除了要背台词,她还需要做娱乐主播赚些外快。
一切努力背后,是永远无法画上等号的回报。薇娅、李佳琦年入过亿的故事不断被提及,但新主播只被困在焦虑中。
一开始,林姑娘所在MCN机构会尝试导流,但转化率不高,和一场1万GMV的目标相距甚远。即使节前年货主题活动,一场也卖不到1千元。林姑娘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没有任何社交时间,她陷入自我怀疑。2月8日,林姑娘坐上回家的动车,挥别一个多月的杭州寻梦旅途。
商务部数据显示,2020年上半年,电商直播超过1000万场,观看量超过500亿次,平均不到两秒钟即有一名主播开始新一场“带货”。
对亿万平凡的打工人来说,直播依然是一个可以让素人破圈逐梦的方式,直播本身作为一种社交方式的升级想象空间也很大。爱唠叨的打工人,为何不能直播?
(记者 孙鹏飞)
02
UP主
图源:包图网
不得不说,在打工人中“UP主”绝对算得上一个吃香的理想职业,UP主的本质是视频内容创作者,比网红更有内涵,比素人更有人气。
那些用视频“写诗”的人
“我相信短视频会像唐诗宋词一样,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标志。”在B站百大UP主颁奖典礼上,Z时代UP主“老师好我叫何同学”曾经这样说。
昨天,何同学因视频采访到苹果公司CEO库克而登上热搜。
UP主,指的是向网络上传视频的人,这个最初仅属于二次元的用语,如今已经伴随着B站的壮大,被主流社会所接受。与此同时,UP主不再专属于B站,只要在各大平台上上传视频的都是UP主,而且做UP主已从“个人兴趣向”往“职业化向”转变。
2017年,李大锤把一篇7000多字的iPhone X测评发到微博上,有网友评论“太长了看不下去,要是做成视频就好了”。这是个微弱却有意义的信号。
那时学软件工程的大锤同学还未毕业,但他已决定选择做热爱的科技自媒体谋生。2018年初,他开始尝试着做视频,取得了不错的播放量,同时视频也引来新的关注者,下半年开始李大锤all in视频创作。目前,李大锤在微博、头条、B站等全平台关注者共有200万~300万。
同样是在2018年转型做视频的李杰灵,原本经营着一家电商公司,通过开淘宝店买卖二手手机和数码配件,现在处于全职制作视频的状态,并且拥有一个接近20人的视频制作团队。
图源:Pixabay
“我做视频的主要目的是为电商业务引流,网友通过视频认识我们,在我们这里回收和购买二手手机和配件。”李杰灵说,他们公司去年年收入在500万元左右,这其中视频贡献了绝大多数的GMV,“99%的购买都来自粉丝,基本都是靠视频引流来的。”
“未来会做视频,就像以前会写作文一样,它会成为创作者的一种基本能力。”去年,B站董事长兼CEO陈睿曾表示,5G时代,视频将成为互联网主流内容。
在“2021微信公开课PRO”上,张小龙在近一个半小时演讲中,把超一半的时间分给了视频号。视频号,也许将是下一个10年微信内容领域的主题。
视频内容创作者李政霖认为:“微信视频号或许是互联网短视频平台的最后一个机会,视频博主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记者 李玉洋)
03
闲鱼
图源:图虫
闲鱼是“社交+消费”的最典型场景之一,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潜在无边际交易平台,而闲鱼的这份多样化也正是许多人喜欢的。
杂乱而烟火气的网络跳蚤市场
“绝不做亏本买卖!”是95后黄韬经营闲鱼的第一准则,他能清楚地判断躺在出租屋角落的闲置品中哪些仍然具备转卖价值,哪些一挂上闲鱼就必定价格大跳水,哪个时间段转出是最佳时机……因此,入手价超出500元的电子产品占了黄韬售出清单的半壁江山。
也许是因为一线城市逼仄的生存环境,黄韬会定期展开“断舍离”,清理掉新鲜劲过去的老家当,再利用转卖的资金入手时下热门的数码产品,一边剁手一边转卖是Z世代消费理念的缩影,通过尽可能压缩钱包,拥有更多元的新品体验。
QuestMobile数据显示,截至到2020年11月,95、00后Z世代活跃用户规模已经达到3.2亿,占全体移动网民28.1%;从分布上看,一线、新一线、二线城市占比近45%,线上消费能力和意愿均远高于全网用户。
图源:QuestMobile
尽管有5年闲鱼买卖经验,黄韬仍不敢自称自己是高级玩家,他能做到的是维持收益平衡之余再赚点小钱。黄韬什么都卖,虽然一般的球鞋、包包在二手市场并不受待见,但他仍然能把价格锁定在比较合理的范围内,“我的标价要比批发价贵出200元,但是初级买家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在闲鱼上,你永远不知道入手的产品有过几个主人。同是95后的唐三永远不会买新手机,他往往以低于官方价的价格购入新款手机,再以高出购入价倒挂卖出,运气好的一次他还赚500元。
高阶玩家总能在闲鱼生态里利用商品信息差赚钱,此时的交易已经脱离了“二手”的范畴。李佳琦、薇娅直播间的商品也被卖家盯上了,尤其是双11抢到的护肤品能在闲鱼以高于直播间的价格成功出售;还有卖家从一些价格低的平台(比如拼多多、京东工业品、1688)进货,再以高价出售,赚取差价。
(记者 徐晓倩)
04
盲盒
图源:IT时报
盲盒已经不知不觉中俘获了接近全年龄段的女性消费者,人性的弱点在Molly们漂亮的外表下被掩饰得干干净净。
我买的不是美貌,是态度
一个小小的盒子装着未知的惊喜或者惊吓,未入坑前荣荣总觉得自己不会给一个严重溢价的玩具交智商税。
在泡泡玛特赴港上市前一周,荣荣意外地成为贡献其百亿市值的一员,“看到一整套摆在你眼前的盲盒,每一个的设计都很特别,忍不住入手了两只。”而这一次的冲动却裹挟了荣荣每个月四分之一的生活费。
陷入盲盒的魔咒绝对不是少数人。2020年上半年,泡泡玛特注册会员的整体复购率为51%,这意味着,每2个购买泡泡玛特盲盒的消费者中,至少有1个人会接着买下一个。2020年6月,泡泡玛特的会员用户达到了360万。
抽盲盒的时候理智往往被甩在脑后,入坑3个月后,20平方米不到的家就摆上了52只盲盒,相当于荣荣近两个月的房租,它们被小心翼翼地安排在亚克力盒子内。荣荣在一个个看似面无表情的盲盒娃娃脸上感受到了治愈和设计师的态度,它们或是龇牙咧嘴的神态或是平静安详地凝视前方。抽盲盒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未知的玩具,更像是生活中的一抹调色剂,是小圈层内的一种仪式感,“虽然很丧,但是依然要很酷地存在。”荣荣兴奋地介绍道。
图源:IT时报
为了控制每个月的生活开支,荣荣关掉了经常光顾的直播间,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边缘费用。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止她抽盲盒的次数变得频繁,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荣荣点咖啡由外送变成自提,泡泡玛特的售卖点就开在咖啡店50米以内,省下6元外送费的代价是一次59元的快感。
2017年至2019年,泡泡玛特机器人商店从43家增长到825家,铺设速度远超零售店。
“因为潮玩真的非常纯粹,没有任何功能,可以诞生出‘永恒’。最后,潮玩慢慢会形成一种文化。”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在首届潮流玩具产业论坛上的预测或许是准确的。
(记者 徐晓倩)
05
饭圈
图源:包图网
即便仍有不少70后、80后,对肖战、吴亦凡、蔡旭坤们脸盲,饭圈文化早已成为一股谁也“得罪”不起的力量。
乌托邦里的梦不要醒
爱豆文化最早是发源于日韩的舶来品,如今在中国本土却越发壮大。在上海土生土长的大型女子偶像团体SNH48(又称“塞纳河”)及其姐妹团通过《青春有你》《创造101》等综艺节目不断出圈,击中了不少观众的心脏。被圈粉的人们打开了名为“饭圈”的新世界,从一知半解的“萌新”开始,慢慢修炼到管理岗。
严格说来,饭圈管理算不得一门“新职业”。通常粉丝都以“用爱发电”为荣,并不指望靠它“恰饭”。
2020年夏天刚刚加入SNH48应援会的路易(化名)觉得,相较于职场,饭圈更像是一所“大学”。他们做的可能只是最基础的工作:更新微博、剧场应援,譬如教观众们在小偶像公演时如何喊call。作为这所“大学”里的一员,路易一直在学习待人接物,拓展人脉圈,只为向小偶像提供更多能量。
饭圈的人脉颇有“魔幻”色彩,各个年龄层、各种身份背景都可能在这里汇聚,一般人也猜不透把每个“聚聚”(SNH48的粉丝)引入这条“河”的理由。路易被圈粉是因为公演那种质朴的愉悦感,比他早两年加入应援会的凯因(化名)则是由于历史爱好者的属性:“偶然间在B站上刷到了SNH48 Group 2017年第四届总选汇报单《那不勒斯的黎明》,这个极具欧洲中世纪风格的视频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
加入应援会时间更长的凯因真正升到了饭圈管理层。和萌新比起来,他更容易对小偶像产生共情:“应援会好比军队中的后勤单位,塞纳河成员就是前方作战的士兵。我们要充分保障好一切应援工作,还是有一定压力的,也能感受到作为这个女团的成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因为站得更高,凯因也听闻过饭圈里一些不怎么光彩的“幕后”。就拿应援会管理是否能“恰饭”这件事来说,在有些人气较高的成员应援会里,极个别管理层将粉丝集资挪作他用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偶像的圈子也和职场很像,会存在恶性竞争、相互攻讦的情况,即使是路易这样的“基层干部”,有时情绪上也会受到影响。
经历了过去一年里应援会人员流失、“塞纳河”生存难度加大的变化后,饭圈管理者只剩下最简单的愿望:希望这条“河”能长久些,偶像们在新的一年中可以乘风破浪,让粉丝能和她们一起在这个乌托邦里做更久的美梦。
(记者 李蕴坤)
06
炒鞋
图源:Pixabay
你不知道鞋对年轻人来说多重要,就不会知道炒鞋有多香。
可以爱,不能炒
2019年,还是大学生的宋鸽(化名)在同学的影响下进入炒鞋市场,在这里完成了他对球鞋的“启蒙”。同年3月,他注册了第一个耐克官方账号,成为鞋圈里的一名“Sneaker”(球鞋玩家)。
第一单生意发生在一个月后,宋鸽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双匡威x Undercover高桥盾联名系列鞋,早在巴黎时装周Undercrover在2019年春夏秀场就公布了这个联名系列的存在。
3月中旬,宋鸽用家人给的生活费靠省吃俭用在官网抢到了一双999元的联名款,半个月后,以1400元的价格成功出手。
“原本还想卖出更高价,但没想到鞋子的价格下降得这么快。”宋鸽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惋惜,“但好在最后还是有赚到”。
炒鞋圈不缺一夜暴富的神话,2019年市场最热的时刻,球鞋交易平台这样一组数据足以反映当时的疯狂:2019年8月19日当天,在成交量前100的球鞋产品中,有26个热门款成交金额达到4.5亿元,超过同日新三板9431家公司的成交量。
尽管距离“鞋圈”老炮儿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宋鸽已经尝到甜头。他开始频繁关注“鞋圈”动态,以每月3双的成交次数解锁致富密码。
很快,第二波机遇来了。2019年暑假,宋鸽在官网抢到了一双AJ1,第二天在炒鞋平台这款鞋子暴涨600元。宋鸽没有贪心,直接出货,距离人生赢家又近了一步。
回忆起当时炒鞋的经历,宋鸽印象深刻。“当时,nice(炒鞋平台)有一个很好的机制,用户可以在平台上购买心仪的鞋子并寄存在平台,如果可以在平台上把鞋子卖掉,平台可以直接发货给买方。”那一年,炒鞋圈涌入不少玩家,球鞋市场一片繁荣。
炒鞋如炒股,但并非所有的球鞋都能被炒出高价,鞋的品牌、款式、发行量都将对鞋子的价格产生影响。
在炒鞋者眼中,球鞋市场是一个优质的投资渠道。但实际上,球鞋本身的保值性极其有限,稀缺性不可控,一旦投机资本涌入,参与者很快变成“韭菜”被收割。
宋鸽就变成了这样一波“韭菜”。2019年下半年,有人重金投入球鞋市场,狂揽一波球鞋后拉高单价,跟随这波行情,宋鸽屯了7双限量款在手,坐等价格上涨再抛售。
万万没想到,成为接盘侠后,鞋子价格狂跌。那一个月,宋鸽亏了近3000元。
成为“鞋狗”的第二年,宋鸽走向工作岗位,成为一名打工人。以前专注在球鞋上的时间渐渐被工作占据,宋鸽的炒鞋生意也趋于平淡。“如果要问炒鞋给我带来了什么,我想一定是我发现了自己的爱好。”说到这里,宋鸽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从小到大,我是一个没有爱好的人,自从炒鞋发展成为爱好后,我收获的不仅是金钱,还有快乐。能够入手一款心仪已久的鞋子就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无论3年、5年还是10年,无论炒鞋市场如何,我想我都会把这个爱好坚持下去”。
(记者 李丹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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