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再出手,用7年“碳中和”一亿头牛

“

不只是产最多的肉、挤最多的奶，还得放更少的屁、打更少的嗝。
”
作者 | Amelie 编辑 | Juni 首图来源：BBC 科幻迷们在这个春节终于等到了国产《三体》剧集，Netfix制作的美版《三体》电视剧也已经在今年提上档期。刘慈欣在美版《三体》小说发行前，曾专门写过一篇后记，里面的两段话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人类面对宇宙时所表现出的天真和善良，揭示出一种矛盾。在地球上，人类可以毫无顾忌地踏进另一个大陆。通过战争和瘟疫摧毁那里的同胞，但是当他们凝望星空时，却变得感性。他们相信，如果外星文明存在，他们一定是受普遍高尚道德约束的文明，仿佛珍惜和热爱其他文明，是理所当然的。
宇宙行为准则我认为应该恰恰相反，让我们把对外星人的善意，转移到地球的人类同胞身上，建立不同民族和文明之间的信任和理解。但对于太阳系以外的宇宙，我们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并将最坏的恶意归于太空中可能存在的任何人。对于像我们这样弱小的文明来说， 这无疑是最负责任的道路。
世界巨富们“排队上天”，造火箭造飞船飞向宇宙，但也有老牌大佬们着眼于当下，对于我们自身生活中的地球忧心忡忡。
比如年近古稀已经67岁的比尔·盖茨，最近并没退休享受生活，而一直在为了气候环境和人类未来忙碌着。

01 牛一打嗝儿，全球就变暖
美国俚语里，劝人“别激动、别发火”的时候会说，Don't have a cow。
有头牛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现实中，畜牛确与全球变暖息息相关，绝对算是温室气体生产大户之一。
在大气改善问题上，科学家们已经形成了统一认识：要想在十年内减缓全球变暖，最快（也许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抑制甲烷的排放（甲烷是一种最强效的温室气体，在20年期间其变暖潜能值是二氧化碳的80多倍）。
而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牛每天都在打嗝，每次打嗝都是在向大气释放甲烷气体。
有研究数据统计过，牛打嗝排放的甲烷是放屁的10倍，一头成年公牛每天能产生300~500公升甲烷，其中95%通过牛的口腔排出。
图源：The Simpsons
联合国统计数据显示：每年全球畜牧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等效于70亿吨二氧化碳，农业排放的甲烷占全球总甲烷排放量的40%，其中牛所带来的排放量最大。
追根溯源，能解决牛因为打嗝儿、放屁所产生的巨量甲烷，就是从根本上抑制全球变暖的方法之一。
在这方面， 比尔·盖茨 很早就开始行动了。
图源：Twitter
他花了10年时间写出的《气候经济与人类未来》一书中提到，如果把全世界的牛集合起来组成一个国家，那么它们将成为继美国、中国之后的全球第三大温室气体排放国。
写这本书期间，他成立了Breakthrough Energy Ventures（突破能源基金），专门用以支持企业制定各种气候变化缓解战略，包括先进的碳捕获系统和下一代核反应堆。
最近，Breakthrough Energy Ventures就投资了一家名为 Rumin8 的澳大利亚初创公司。
Rumin8公司成立的愿景，就是计划到2030年“碳中和”1亿头牛，这相当于澳大利亚每年碳排放总量的40%。
图源：Rumin8
用什么来实现这一愿景呢？
Rumin8对外宣称，公司的专利技术稳定并复制了自然界的抗甲烷化合物，使其成为可扩展的高效饲料添加剂。这种抗甲烷化合物来自海藻中的活性成分，目前已经能从其它植物中繁殖，而不需要大规模养殖海藻。
这种抗甲烷化合物针对牲畜瘤胃中的产甲烷途径，可以有效减少反刍动物消化系统产生的甲烷。
目前该公司进行的实验证明添加了添加剂的牲畜饲料极其成功，减少了牛超过85%的甲烷排放量，相当于每头牛每年碳中和了两吨碳排放。
高效、低成本、可扩展，盖茨看中了这个“碳中和”的方向，同样成为Rumin8投资人的科技大佬还有杰夫·贝佐斯和马云等。
去年，Rumin8在旧金山开设了办事处。随着全球气候技术的投资格局正在迅速扩大，Rumin8得到了更多资本的支持。
图源：Rumin8
当然做牛饲料补充剂的公司并非这一家，早在2019年成立的澳大利亚公司 CH4 Global ，针对一种非常特殊的红海藻Asparagopsis armata进行改造后，制成补充剂喂给奶牛，实验显示可以减少90%牛嗝的甲烷排放，同时还可以提高饲料转化率。
CH4 Global是从海藻制品出发，借助水产养殖来创造低碳农业，削减反刍牲畜的排放，为人类争取一些时间来影响气候变化。
图源：Techngood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Ermias Kebreab的一个研究项目，就是研究海藻补充剂。
“海藻被采集上来之后，我们会进行冻干处理，以使其中的有效成分保持稳定。然后就把它们研磨成粉，再加入饲料之中。”海藻中的一些成分能够干扰牛胃里酶的作用，从而使得古菌难以完成合成过程，也就不能制造大量的甲烷了。
虽然红海藻在减少甲烷排放方面有很好的潜力，但是，在欧洲，有规定限制了饮食中的碘、重金属和溴仿（减少甲烷的主要成分之一）的含量。
同一领域，奥地利公司 Delacon 创造了一种植物素，通过一种或多种机制来减少甲烷的产生：抑制产甲烷微生物的生长繁殖；抑制与产甲烷微生物协同生活的原生生物的生长繁殖；促进涉及利用氢的代谢途径以抑制甲烷的产生；
瑞士的生物科技公司 Mootral ，则在其生产的饲料添加剂中添加了大蒜和柑橘类黄酮生物活性提取物。他们以大蒜为原料生产的饲料添加剂能够减少40%的甲烷生成；
瑞典初创公司 Volta Greentech 则利用紫杉状海门冬来为奶牛生产饲料，并采用陆基生产系统和垂直生物反应器来最大化这种海藻的生产；
爱尔兰初创公司 DúlaBio 在饲料添加剂中加入了当地海藻的混合物，该公司通过促进再生海藻养殖和农村生物经济来进一步减少气体排放。
图源：Google

02 甲烷减排，任重道远
英国创新公司 Zelp 想到了一个办法，研发了给牛戴的专属口罩。
这款口罩可安装在牛的鼻孔前方，以侦测牛呼吸排出的甲烷含量。当甲烷浓度过高时，口罩便會将呼出的气体通过催化剂进行反应，把甲烷变成二氧化碳跟水后再行排出。
具体技术是用一组由太阳能充电电池供电的风扇吸掉奶牛打嗝产生的甲烷，然后用一个吸收过滤器将它们封闭起来。一旦过滤器饱和，一个化学反应就会把甲烷变成二氧化碳，然后释放出去。
其创办人表示，他们不想影响牛体内的微生物环境，这种口罩可以降低60%的甲烷排放。
为了让牛戴着舒服点，口罩被设计成了可以随着头型大小而做调整，并且不会影响牛的进食和其他常规行动。
同时，这款口罩还设计了更广泛的数据记录用途，比如记录牛的进食时间、所在位置定位等行为资讯，还能协助饲养员监控牛的健康状况等。
美国农业巨头嘉吉公司（Cargill）目前已经开始测试该产品。Zelp CEO Francisco Norris表示，口罩技术仍在优化中，今年就会上市，正式投入商业化使用。在定价上Zelp表示每年的费用可能从每头牛80美元起步。
图源：CBSN
在丹麦，一个由GUPD资助、DTU、SEGES、COWI、PFH Miljø & Anlæg和哥本哈根大学已经联合起来开发、设计和测试的生物滤池系统项目进行中。
这个项目的操作是，在牛舍外，堆肥被放置在巨大的容器中或埋入地下。奶牛棚上方还安装了一个 "点抽 "系统，将含有甲烷的空气吸出牛棚，通过通风管道传到牛棚外的过滤器。甲烷在这个过程中被转化为二氧化碳和水。有盖的奶牛和猪泥浆容器将使用相同的程序，泥浆上方的浓缩甲烷空气被吸出并被导入生物过滤器。
通过使用这种生物过滤器技术，可以用一种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减少甲烷气体的排放，同时还能优化谷仓的周围环境，针对牛舍的空气过滤和生物过滤器中的泥浆容器也会同时减少氨的浓度和其他气味的干扰。
在今年，过滤器的最终版本将投入生产。
图源：CBSN
新西兰更加直观。最近直接公布了一项引起全球轰动的法律草案：从2025年开始，将对温室气体来源之一的“牛羊嗝”征收税费，税费由饲养的农场主上缴。收费所得的收入将用于农业领域的研究、开发和开展咨询服务等。
新西兰政府长期以来因为“阻止全球变暖”的承诺饱受外界质疑，作为农业出国大国，农业碳排放一直被新西兰的碳排放交易计划豁免在外。这就促使了政府和农场社区代表在制定的最新减排草案中，计划两年后，让农场主们为牛的气体排放买单。
图源：CCTV
日本政府“登月型研发项目”中提出了将牛的甲烷排放量削减80％，该项目计划在每头牛的胃里植入无害的小型传感器，收集胃中的信息，并无线发送到计算机上。目标是利用AI计算能抑制甲烷排放的最佳饲料量，实现自动投喂饲料。
日本物质材料研究机构还在推进传感器的设计和开发，打算今年开始将试制的传感器植入牛的胃里，并进行验证实验。当确定完成在远处放牧时也能获得传感器数据的无线通信技术时，计划2030年之前实现实用化。

图源：客观日本
全球的科学家们也提出了不少减少牲畜甲烷排放的方法。有研究人员对来自英国、芬兰、意大利和瑞典的1000多头奶牛进行了深入研究。他们发现，其中一半的奶牛体内存在一种肠道核心微生物组，然后，他们使用计算机算法，基于微生物组的组成来预测甲烷排放。

他们认为，通过研究结果，可以通过找到甲烷产量最低的奶牛并繁殖它们，同时排除甲烷排放高的奶牛，以减少甲烷排放。类似于大自然中的“优胜劣汰”，留下排气少的，去除打嗝多的。
研究人员还指出，以这种方式降低甲烷排放没有任何坏处，但除了对环境有利之外，减少排放并不能增加产奶量。
图源：Twitter
从前人类喜欢吃肉，尤其是牛羊肉，又喜欢各类乳制品，这导致了牛的饲养量急剧增加。而因果循环就是牛羊数量剧增下给人类环境带来的反噬性破坏。
现在，人类自身也在努力。
不仅仅是让牛在改变，也在试图努力改变自身膳食方式，全面地解决牛羊等动物性食品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生态环境问题。
欧洲现在已经成为近二十年来唯一甲烷排放下降的地区。除了降低化学制造的污染排放，有效的食物种植，另一主要因素是吃的改变，大家自主开始减少吃牛肉、吃各类乳制品了。
除了盖茨，更多的投资人们加入了“修复地球”的大部队中。比如VC界传奇人物Chris Sacca，自从2021年成立Lowercase Capital（低碳资本）后，就专注于扶持解决全球气候问题的初创科技企业，最近两周已经连续投资了6个相关项目，为“低碳”目标身体力行。
与其说保护环境“从牛做起”，不如说“从我做起”。即使不能像盖茨那样去扶持农业新科技，但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和牛羊们都是命运共同体，改善全球变暖需要更多人的努力。
参考来源：

• Bill Gates backs new startup aiming to reduce emissions from cow burps. (The Guardian)
• Cow Burps Have a Big Climate Impact. Solving That is Harder than You'd Think.（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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