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扩大无人驾驶范围一周：车辆断网堵路，陷进工地混凝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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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澎湃科技

近日，旧金山，一辆无人驾驶汽车驶入铺路工地，卡在了没干的水泥里。

74岁的退休人员保罗·哈维（Paul Harvey）路过现场，拍下了照片：车顶的传感器略微向前倾斜，前轮陷入刚浇筑的混凝土里，驾驶室里没人。“我认为这很有意思。”哈维后来告诉媒体，他当时觉得整件事情有点诡异，“它认为这是一条路，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它没有大脑，也无法辨别这是新浇筑的混凝土。”

一辆无人驾驶汽车驶入铺路工地，前轮陷进了没干的混凝土里。

几天前，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监管机构不顾当地官员和社区活动人士对安全的担忧，同意在旧金山扩大无人驾驶出租车服务。运营扩张计划表明，在科技和汽车行业多年来的巨额投资后，无人驾驶汽车可能具有商业可行性，而旧金山将成为美国甚至全世界的一个试验田。

两家企业可在全市范围内的任何时间运营

当地时间8月10日，负责监管该州自动驾驶汽车的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以3比1的投票结果，允许Cruise和Waymo两家无人驾驶汽车公司在全市范围内的任何时间提供付费乘车服务。

通用汽车旗下的Cruise一直在旧金山三分之一的地区提供付费乘车服务，而谷歌母公司Alphabet旗下的Waymo只能为乘客提供免费乘车服务。Cruise夜间运营300辆汽车，白天运营100辆汽车，而Waymo则全天运营250辆汽车。两家公司的车辆数量预计会大幅增加。

Cruise全球政府事务总裁普拉桑提·拉曼（Prashanthi Raman）在一份声明中称这一决定是“历史性的行业里程碑”。Waymo表示，将开始向现有客户收取费用，并在未来几周内开始邀请等候名单上的超过10万人成为乘客。

在做出决定前，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举行了7个小时的听证会。此前，市政府官员和民间团体进行了长达数月的抗议，抱怨无人驾驶汽车存在潜在危险。虽然这些汽车并未发生任何严重事故，但市政府官员表示，它们经常在遇到意外障碍后瘫痪，这些障碍包括消防水管或倒塌的电线，甚至浓雾。

投票当天，无人驾驶汽车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包括工会、零工工人、残疾人团体和交通活动人士纷纷涌向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的总部。示威人群中包括出租车司机和公共交通积极分子，他们担心自动驾驶汽车背后的人工智能会取代司机的工作。激进组织Safe Street Rebel甚至找到了一种方法，只需在汽车引擎盖上放置一个交通锥就可以让汽车关闭。

而在Waymo组织的一场活动中，近100名员工和乘客身穿黄色衬衫出席会议，上面写着“为所有人提供更安全的道路”。

投票反对扩张计划的委员吉纳维夫·希罗马（Genevieve Shiroma）表示，该委员会“缺乏足够的信息来评估和纳入这种交通方式的安全性。”她表示，担心自动驾驶汽车会干扰消防员和警察的工作。

投票支持扩张计划的委员达西·霍克（Darcie Houck）表示，这些公司已经满足了该州规定的要求。她补充说，“该行业直接与城市合作至关重要”，以便在问题发生后进行审查，并为消防员等有时会与汽车互动的紧急救援人员进行培训。

有争议的试验田

无人驾驶汽车已成为旧金山这个科技中心的常见景象，人们经常在那里试驾无人驾驶汽车，收集用于改进自动驾驶技术的数据。

地形多山的旧金山拥有超过80万居民，是美国人口第二稠密的城市。自动驾驶汽车能否在旧金山取得成功，将测试它在其他社区的生存能力。

当地新闻媒体已经报道了几起事件，引发了市民的担忧。今年1月，一辆Cruise自动驾驶汽车进入消防员正在工作的区域，直到消防员开始“敲打引擎盖并砸碎车窗”后才停下来。5月，一辆Waymo无人驾驶汽车在倒车进入车站时阻挡了一辆消防车。旧金山消防局今年记录了55起消防员必须处理自动驾驶汽车的事件。

旧金山消防局局长珍妮·尼科尔森 （Jeanine Nicholson）表示：“照看他们的车辆不是我们的工作。”她表示，消防员必须处理30分钟内无法移动的自动驾驶汽车，这是“不可接受的”。

两家公司的代表在听证会上表示，事故发生时，Waymo的平均响应时间为10分钟，Cruise的平均响应时间为14分钟。虽然技术人员可以为人工智能提供一些指导，但系统安装在汽车上，他们无法远程操作车辆。

行驶在旧金山街头的Waymo无人驾驶汽车。

市政府官员表示，他们记录了大约600起涉及自动驾驶汽车的事故，包括汽车意外停车或非法转弯。

据《纽约时报》报道，从今年1月1日到7月18日，Cruise报告了177次车辆被困在路上而不得不被移走的情况，其中26次车内载有乘客。Waymo表示，2023年前6个月已发现58起必须找回载有乘客的车辆的事件。

Waymo发言人朱莉娅·伊琳娜（Julia Ilina）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在全自动驾驶的前100万英里中没有报告受伤情况，并且每次碰撞都是由“人类司机违反规则或危险行为”造成的。

去年12月，两家公司申请扩大服务范围后，旧金山市规划委员会和两家交通运输机构在给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的一封信中表示，自动驾驶技术公司必须向官员报告更多数据，以决定这些汽车是否足够安全，可以在整个城市运行。

在今年5月的另一封联名信中，这些机构根据旧金山县交通管理局的分析得出结论，平均而言，自动驾驶汽车比人类驾驶员驾驶的车辆造成的伤害更多。但是加州公共事业委员会6月表示，市政府官员分析所依据的数据是“有问题的”。

驶入混凝土也是一种学习

扩张计划通过后，旧金山立即发生了一起交通拥堵事件。8月11日晚，多达十多辆Cruise无人驾驶汽车在旧金山北海滩的Outside Lands音乐节附近瘫痪，停在十字路口，导致交通拥堵。这让一些本已质疑州监管机构决定的市民更加激动。

8月11日晚，十多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瘫痪，导致交通拥堵。(01:37)

Cruise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在周末成功运送了数千名音乐会观众，但“有限的带宽问题”使得该公司的远程顾问很难操纵几辆车。旧金山警方证实，手机连接问题是由于音乐节上大量观众使系统负担过重而造成的。

政府官员表示，汽车瘫痪所在的道路是一条小路，如果发生紧急情况，紧急车辆将无法通过。随着公司扩大服务范围，此类中断可能会更频繁地发生。

至于本周陷入混凝土的那辆无人驾驶汽车，目前尚不清楚是如何开进铺路工地的。旧金山公共工程部发言人雷切尔·戈登（Rachel Gordon）表示，金门大道的铺路工程已用交通安全锥标出，街区两端都有举着旗帜的工人。

“那部分道路必须重新铺设，费用由Cruise承担。”戈登说，“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

Cruise发言人德鲁·普萨泰里（Drew Pusateri）证实，该公司的一辆无人驾驶汽车“进入了施工区域并停在湿的混凝土中”。该公司已经“找回”了这辆车，不过尚不清楚它是否能够从混凝土中驶出，或者是否必须将其拽出。他表示，该公司正在就此事与市政府官员联系。

戈登表示，市政府愿意与这些公司合作，但“我们相信，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技术管理教授保罗·莱昂纳迪（Paul Leonardi）表示，期望无人驾驶汽车完美运行是愚蠢的。与任何依赖机器学习的新技术一样，这些汽车需要在现实条件下运行才能改进。

他补充说，当无人驾驶汽车遇到交通安全锥和湿的混凝土等情况时，它们“可以从中学习，机器可以找出下次应该做得更好的地方。”

“它需要经历一系列不同的用例才能学习，而驶入湿的混凝土就是其中之一。”莱昂纳迪说，“我们可能会将此视为积极的一面，因为它所做的只是被困在混凝土中。”

其他问题

无人驾驶汽车面临的难题不止技术问题。由于前座没有司机，一些人使用自动驾驶出租车的目的不仅仅是交通方面。

据《旧金山标准报》报道，该市的4名人士称，在过去几个月里，他们要么在Cruise的无人驾驶出租车上嬉戏，要么发生亲密行为。“看来我是一位开拓者。”一位化名为Alex的乘客说，“意识到这是这个国家第一个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地方，这也很有趣。”

早在2018年，《旅游研究年鉴》（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journal）发表的一项研究就预测，乘客可能会使用无人驾驶出租车进行亲密行为。

Cruise和Waymo的自动驾驶汽车内部和外部都配备了摄像头和麦克风，用于安全和服务支持。两家公司在其网站上均表示，麦克风仅在乘客拨打支持电话时才会激活。 

Cruise在一份声明中称：“当用户注册使用Cruise平台时，他们同意遵守我们的社区规则，该规则明确谴责使用我们服务时的任何非法活动或不当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