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上半年报：长长的坡道不见了厚厚的雪

2020官宣的《庆余年2》据说下个月开机

8月15日，阅文集团正式公布2022上半年报，财报显示阅文上半年完成收入40.87亿元，同比减少5.9%；毛利21.46亿，同比减少6.2%。

比收入规模缩水更“惨烈”的是净利润，阅文上半年净利润由去年同期的10.82亿下滑78.9%至2.28亿，不过这个落差主要是由于投资并购行为导致的——在去年同期，阅文以10.8亿价格向腾讯音乐（TME）出售懒人听书约四成股权，而今年同期，阅文投资的公司计入了估值亏损。

而实际更能清晰反映阅文业务状况的调整后净利润约为6.7亿，同比微增。收入下降、毛利下降，净利润上升，其实一定程度反映了阅文正在控制业务成本，这其实也对应了阅文CEO程武在财报发布后的表述：

市场波动促使我们进行更具前瞻性的思考和灵活的应对，上半年我们更加聚焦关键业务和长期目标，并采取一系列控制成本、提升效率的举措，公司运营效率得到明显提升......我们将继续坚守长期主义战略，专注于好故事的孵化、开发和运营，让好故事生生不息。

在目前的整体环境下，阅文更加注重长期目标是必然的。只是作为阅文的起家根基，其网络文学业务已经是发展超过二十年的中文互联网最古早娱乐产品，如今仍要“坚守长期主义”多少有点黑色幽默了。

阅文首先要做的是守好根基

不看长期只看眼前的话，作为占据阅文过半收入的在线阅读业务（其中超过八成为付费阅读收入），其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增长触及天花板同时，来自新兴模式的冲击也愈加明显。

网络文学在视频时代缺乏竞争力的话题，[企鹅生态]之前说过很多次了。而从财报内容看，作为阅文IP战略根基的付费阅读业务受免费阅读的冲击愈发明显，有趣的是，这个冲击不仅来自于市场上的竞品，还来自于自己。

从数据上看，在去年2021年跌破平均千万月付费用户规模后，上半年阅文的平均月付费用户规模同比减少12.9%至810万。阅文对此解释为其去年下半年力推免费内容吸引走了一部分付费用户，同时阅文表示上半年阅文的付费用户规模实际与2021年后六个月保持稳定。

付出超过百万付费用户流失的代价后，阅文公布的数据显示其免费阅读日活用户从2021年6月的1300万同比增长至2022年6月的1400万，也刚好增长了差不多100万。这也推动阅文的整体月活增长13.8%至2.64亿，增长来源则主要是腾讯的产品自营渠道。

阅文为推免费阅读不惜自伤根基的背后，是阅文对免费阅读的危机感，而市场和投资者其实对阅文的这种危机感并没有太深刻的理解。

根据[企鹅生态]看过的几份数据，作为市场目前最大的免费阅读产品，番茄小说在去年底已完成其在2020年设想的4000万日活目标，并可能在平均用户时长和总用户时长都超越了阅文。这意味着从纯粹意义上的网络文学阅读需求上看，字节跳动而非腾讯系可能才是用户最主要在使用的那一边。

字节跳动而非腾讯系，可能才是如今用户消费网络文学的最主要平台

番茄小说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在付费用户外做了增量，尤其是吸引了规模庞大的盗版用户。虽然理论上付费阅读与免费阅读是不同的商业模式，尤其免费阅读很难产生阅文最看重的IP价值，但免费阅读在用户规模做起来后，是必然要向付费阅读高地冲击的。这是[企鹅生态]在2020年初跟业内人士讨论时就得到的论断，而实际上到今年，字节跳动正在加快推出各种付费小说App的节奏。

字节前前后后上线过多款付费小说App

不管阅文的对标对象是吴文辉时代的漫威，还是现在要做的全链路IP运营平台，其目前的最核心资产还是付费阅读业务，这是阅文能够占上数字内容IP高地的根基。在阅文能够真的靠影视业务做出顶级IP、飞升成为迪士尼前，付费阅读是阅文必须守住的根基。

文娱赛道的长坡还见不到厚厚的雪

占据阅文超过40%收入的还有版权运营，其17.31亿的版权收入中由新丽贡献的超过一半，新丽作为阅文成立以来可能最难以算清楚的一笔账，其在今年能否完成新的业绩对赌仍是未知数。

按照阅文上半年报，新丽完成收入为9.66亿，实现利润2.08亿。这与新制定的最低3亿、最高5亿对赌目标都有距离。当年阅文敢赌、新丽敢签其实反映了一个事实，就是大家都对文娱产业的未来有着错误的预期。

腾讯与阅文当初以155亿价格收购新丽时，正值文娱内容产业最被看好的时期，隔年腾讯还以更惊人的15亿美金锁定NBA赛事的独家版权。但形势的急转直下显然超过所有人预期。

在腾讯不再拥有双位数业绩增长的今天，腾讯对非游戏类数字内容的态度变化值得观察。文娱产业投资规模不小，产出周期长不稳定同时还面临着各种风险，就在本月，腾讯开始减持陪跑超过十年的华谊兄弟，有声音认为这是腾讯从非游戏类文娱内容投资领域退出的信号。

本月初再度带头在300港元抄底腾讯的段永平曾用“长长的坡道，厚厚的雪”来形容一家值得投资的公司或赛道。化用这句话的话，如今的文娱赛道仍有着看不见边际的长坡，但是厚厚的雪暂时是看不到了。

腾讯组建阅文，是在数字内容起飞的前夜，腾讯并购新丽则是买在了文娱内容产业的高点，这笔投资是高明与否，可能仍然需要很多年才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