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练笔4

 Zoe：

        展信佳。

        这封信本来想在圣诞节时给你，但没曾想下笔会变得太难。它一直拖到了现在、一直拖到了起床就要去见你的今天。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不太好意思当面和你说一些情话，可表达我的感情这件事对于我（或许也同样对于你）来说是那么重要，因此需要一些纸笔作媒介。即使是在纸上，我也需要一些起兴和修辞，来遮掩我的赧然和脸红。无论如何，我不太有分别矫情和浪漫的经验，希望你别太在意。或许我今后会习得这样的能力，而你在这方面，还需要你陪我一起。

        我从前不大相信爱情这件事。我有一套自诩缜密的逻辑，反驳起别人来总能头头是道。但是这件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我给你拨通电话的一秒，在我选择提着啤酒去找你的那晚，在我辗转反侧思考与忧愁的某个凌晨，一些真实而我不懂得的分子正在出现、累积，最终汇聚成今天的浪漫样子。我渐渐懂得了这份我从未感受过的新奇感受，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与快乐，所以，谢谢。

        谢谢你需要我，谢谢你想见我，谢谢你对我说，“今晚的月亮是带着草帽的”。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被爱和去爱的温度，我开始思考一些从未考虑过的事情。比如一个拥抱的时长，或者我应该去亲吻你的哪侧脸颊？这些甜蜜的小问题是我从文字里荧幕上体会不到的浪漫纠结，一些情绪在这样的温度下被放大，我开始试图解释自己的头昏脑热，理清你在我生活中留下的诸多线索，试图觉察和安慰你的敏感和脆弱。我也在小心翼翼地战胜自己，坚定用力地走向你呢。爱并不是被误读的双倍的个人主义，我渴望你不是孤独感在作祟，而是因为我切实地感受到了你，并且由衷地需要你。

        你曾经问我你身上有哪一处吸引我，担心自己是不是无可替代。我多惊奇你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触及到一些我可能无法用语言解读的领域。你是浪漫而复杂的，你是清醒又敏感的，我在和你一起的时间里不断感受到你的好，这是首先的原因。除此之外的部分，我难以精准而细致地表达，于是只好搬出一些不大合时宜的片段：如果是别人从身后抱住我，我会挣脱，而不是握住腰上的那双手；和你通视频电话，哪怕就静对着彼此什么也不说，我也是满足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是因为那些和你一起发生的日常、那些只有我们存在的记忆，才将你拉近到我身边的位置。因为这些碎片上的影像都是我和你一起，所以它们拼凑出的爱当然与他人无关。你吸引我的地方有一大部分不在于你的特质，而是你在我身边时我感受到的浪漫与自在，那是当我们作为一个整体时的特质。你因此无可取代。我不大会说理。或许我的论证乱七八糟，语言混乱，字里行间充斥着我主观与客观的混乱，感性与理性的辩驳......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懂得你于我而言的独特，希望你能懂得是我们才让我们成为我们。

        不知道这封信是否会给你惊喜。我曾对你说我有“一看到小作文就会崩溃”的怪病，是因为文字和书写传递的情绪于我而言太过凶猛和赤裸，我会因为这些浓烈的表达感受到那些我不愿意去正面回答的情感，以暴露我太多的敏感和脆弱。今天给你写信，一是补偿没有完成你仪式感的圣诞，二是为了不辜负我对自己的期望。我心愿可以用我的敏感融解你的敏感，用我的脆弱拥抱你的脆弱，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

        谢谢你，成为我人生十代里发生的最后一场绮梦。

        新年快乐。

WS

2021年12月31日

凌晨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