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饭碗保住了！谷歌胜，甲骨文败

谷歌和甲骨文之间长达十年的 Java API 版权案，终于有了最终裁决结果。

当地时间 4 月 5 日，美国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们六比二裁定认为：谷歌当初开发 Android 时是合法使用了 Oracle 的 Java API。

这个最终裁决推翻了此前联邦上诉法院裁定谷歌侵犯了甲骨文的 Java API 版权的决议。

十年前，甲骨文认为谷歌侵犯了甲骨文的版权，因为谷歌将 37 个 Java API 复制到了Android 中。谷歌回应称，API 就像字母表或语法。它们是用来创建程序的基本元素。

现在，美国最高法院终于得出了程序员一直都知道的结论：API 不能严格享有版权，可以合理使用。

讽刺的是，在上世纪 90 年代，甲骨文和 Sun 公司都认为软件 API 不应受版权保护。

终审判决书链接：www.supremecourt.gov/opinions/20pdf/18-956_d18f.pdf

此次终审判决书的主笔是 82 岁的大法官斯蒂芬·布雷耶（Stephen Breyer）。

Breyer 此前在 2020 年10 月的听证会上表示，“一开始，你不必在打字机上安装 QWERTY 键。但如果你现在让别人拥有它的版权，他们就会控制所有的打字机，这真的和版权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判决书提到：

「我们必须考量的是：对版权的保护是否促进了公众利益，是否促进了创新。」（第31页）（翻译引自微博网友@木遥）

考虑到程序员在学习 Java API 上的投资，如果把这个接口本身保护起来，会有害公众利益，因为这会迫使程序员不得不付出额外的努力去适应新的接口。新的创造就会被锁起来，而钥匙掌握在 Oracle 一家手里。这能让 Oracle 获得不菲的利润，但这些利润本来可以流向大量掌握了这些接口的人能创造出的新的应用之中。因此这种锁定是和版权的本意相违背的。（第34页）（翻译引自微博网友@木遥）

Java 版权案诉讼回顾

2010 年 8 月，甲骨文在美国加州北区地方法院起诉谷歌，称安卓系统有 37 个 API 包侵犯了其 Java 版权。（第一场官司就打了将近两年。）

2012 年 5 月，旧金山的一位联邦法官站在谷歌这边，裁定 API 是不受版权保护的。甲骨文并不接受这样的判决。2012 年 10 月，甲骨文向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提起诉讼）

2014 年 5 月，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判决称，甲骨文有权根据版权法来保护其软件。在一份长达 69 页的判决书中，由 3 名法官组成的小组判决称，甲骨文可以就谷歌在 Android 系统中对 Java 的使用主张版权。甲骨文此前指控称，谷歌在未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就使用了 Java 的代码。

难以接受败诉的谷歌，在 2014 年 10 月向美国最高法院申请调卷令，请求最高院介入。

2015 年 5 月，美国司法部就谷歌和甲骨文之间的知识产权纠纷案做出了权衡，告诉高等法院 API 是受版权保护。奥巴马政府的这个立场也就意味着白宫是站在甲骨文这边的。

2015 年 6 月，美国最高法院宣布，不会针对谷歌与甲骨文专利侵权案的上诉举行听证会，从而维护了低等法院之前的裁决，即谷歌需要向甲骨文支付Java使用费。

美国最高院在关于诉讼文件最终部署的移送命令中，拒绝了谷歌的调卷令申请。该案件发往旧金山联邦法院进行审理，“合理使用”则是此次的辩论焦点。

“合理使用”起源于 1790 年的第一部美国版权法。现行美国版权法中有关“合理使用”的范围包括评论、新闻、学术交流、研究等等。此外，还需要考虑使用的目的、版权作品的性质、当事人使用的数量和内容的实质性以及对版权作品潜在市场的影响等四个因素。

2016 年 5 月，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开启第二次审理，陪审团认定 Android 并未侵犯 Oracle所拥有的版权。随后 Oracle 再次提起上诉。

2017 年，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审理了 Oracle 的上诉。

2018 年 3 月，据联邦巡上诉回法院透露，谷歌和甲骨文为期多年的官司接近尾声。由于在 Android 操作系统中使用了甲骨文所拥有的 Java API，谷歌有可能赔偿甲骨文约 88 亿美元。Google 对此感到失望，并表示会进一步采取措施，寻求其他解决方案。

2019 年：谷歌再次要求美国最高法院审理此案。

业界观点/评价

电子前哨基金会（EFF）去年曾在一份声明中称，

“在计算机科学中，允许 API 有版权是一个糟糕的主意”。因为绝大多数现代软件都依赖开放 API。

ZDNet 评价：

现在，谷歌可以在 Android 上免费使用这些Java API。而且，对于整个软件开发行业来说，更重要的是，公司将不能对 API 提出硬版权要求。如果他们能够对 API 主张严格的版权，许多人担心这会引发一波版权诉讼。

谷歌负责全球事务的高级副总裁肯特·沃克(Kent Walker)表示：

最高法院的明确裁决是消费者、互操作性和计算机科学的胜利。这个决定为下一代开发者提供了法律确定性，他们的新产品和服务将使消费者受益。”

甲骨文总法律顾问兼执行副总裁 Dorian Daley 借助该裁决来批评谷歌在技术领域的统治地位。

谷歌平台变得越来越强大，市场力量越来越大，进入市场的门槛更高，而竞争能力更低。他们偷走了 Java，花了十年时间打官司。这正是全球和美国监管机构正在审查谷歌的商业行为的原因。